【传奇人物】用死亡对抗残暴的钢琴女神-顾圣婴 (下)

【新唐人2012年11月11日讯】顾圣婴,中国著名女钢琴演奏家。原籍无锡,一九三七年七月二日生于上海。一九五七年在莫斯科举行的第六届世界青年联欢节钢琴比赛上获得金质奖章;一九六零年赴东欧巡回演出获得成功。国外评论家对她曾有这样的评价:“她有辉煌的技巧,高度手指控制力和细腻的乐感,一下就抓住了听众的注意力”,“她是天生的肖邦作品演奏家,是钢琴诗人”。她能平静地面对荣耀,却无法麻木地忍受屈辱,年轻的生命在那场空前的政治浩劫中戛然而止。

(接上期)

钢琴天才覆灭在政治旋涡之中

顾圣婴这样一个隐身于艺术象牙之塔的女子,一个心地纯洁如孩童的女子,当文化大革命的风暴来临时,她如何经受得起无端的冲击呢?!她的父亲在她十多岁时,因为历史原因而被打成反革命投入监狱……这件事本身噎使顾圣婴像风中的树叶般惴惴不安了……这个被富裕家庭娇养于温室里的花朵,面对这个急剧遽变的社会,简直惊慌失措了,她除了去单位——上海交响乐团参加政治学习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惊恐地躲在家里,母亲亦然,弟弟亦然……。

某日,阶级斗争的火焰终于正面地燃向了她,单位的造反派们在一次批斗会中将她拽了上去,声色俱厉地要她第二天交代自己的罪行,说明天的批斗会主角就是她,就是她这个白专典型,里通外国的叛徒,修正主义分子,历史反革命的子女……一顶顶骇人听闻的大帽子飞向她,飞向这个除了音乐,不知阶级斗争为何物的女子……

那是一九六七年一月的最后一天。天黑了,顾圣婴踽踽回家,昏暗的路灯映着这个孤独的身影,路边贴满了大字报,一个个“火烧”、“炮打”的字迹触目惊心地映入她眼帘,风吹着大字报破损的边沿,发出轻微而又连绵不绝的击打声音……她踽踽地行走着,那样纤弱又那样迟缓……顾圣婴此时的内心感受,我们只能是推测了,也许愤懑;也许悲怆;也许麻木,心如止水。她回到了家,母亲噎不安地等待许久了……。

后来的一切,我们都只能猜测了,因为死亡将所有的秘密都带走了,没有人知道当天晚上,母亲和女儿、儿子具体交谈了什么?以至于他们作出了如此决绝的决定……一九六七年,顾圣婴噎三十岁了,还没有品尝爱情的芬芳。她是那样端庄秀美,像素荷一般散发着宁静优雅的气息。她的弟弟顾握奇,那一年正是翩翩美少年,刚刚踏入大学……也许,他们想躲避,躲避这个令他们迷惑,令他们不解也令他们心生恐惧的社会,于是他们选择了死亡这一极端的躲避形式。也许,他们是出于向邪恶势力的抗争,用最昂贵的付出生命的形式表达了他们的愤懑和抗争……。

逝者如斯

一九六七年二月一日凌晨三点左右,一辆救护车朝愚园路七四九弄中心医院呼啸而来。担架抬下来两女一男,噎没有了气息。医生匆匆写好死亡鉴定,旋即担架被推到太平间。三个人是妈妈秦慎仪、弟弟顾握奇和顾圣婴。尸体烧掉后,没有亲属保留下骨灰,风雨如晦的年代又有谁敢来收尸呢。关于一家三口临死之前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想了些什么,成为永远的谜。那一年,才华横溢的顾圣婴不足三十岁。

那个时代,各级部门的负责人对自杀现象毫无人道关怀,一个人自杀以后,他们所在的单位非但不会放弃对他们的批判,反而会给他们加上“畏罪自杀”的名义,让他们罪加一等。巴金回忆说:“当时大家都像发了疯一样,看见一个熟人从高楼跳下,毫无同情,反而开会批判,高呼口号,用恶毒的言词攻击死者。”

一九六七年的冬天是非常寒冷的。学院的权威们一个个成了“资产阶级反动分子”,高个子的钢琴家刘诗昆在武斗中被打得头破血流,从他人处隐约听到顾圣婴的死讯。仅有的一些浮光掠影般的交集尽是些传说:有人说她被剃了阴阳头,还有其他很过分的人格侮辱。这样的事发生在别人那里也许不一定酿成悲剧,但顾圣婴不行,她是染不得一点纤尘的。

一九七九年,得到平反的顾高地从顾圣婴的老师李嘉禄教授口中听说了自己女儿第一次举行独奏音乐会的情景。他用颤抖不止的手,一个劲地抚摸着女儿的骨灰盒,良久,只说了一句:“圣婴,我的好女儿……”而当年顾高地被从家里突然抓走的时候,顾圣婴也只说了一句,“我爱祖国……更爱爸爸!” 

顾高地为空空的骨灰盒操办了追悼会,为女儿布置纪念堂,在朋友的介绍下顾高地找到著名的画家俞云阶,求其为女儿作画。当看着这幅名为《此时无声》的画悬挂在画展厅堂的中央时,顾高地双泪成行。他希望女儿顾圣婴能一直活下去,不仅在他的心里,还有更多人的心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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