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医院医生致信中共 爆六四抢救惨烈内幕

【新唐人2012年6月6日讯】(新唐人记者林妙音综合报导)勇敢揭发中共当局在2003年隐匿SARS疫情的医生蒋彦永,曾让当时的卫生部长下台,而蒋也成为许多中国人民心目中的英雄。近日,有文章披露,这位曾是301解放军医院外科医生的蒋彦永,诚实地写下了20多年前他在急诊室看到的令他终身难忘的那一幕,他并写信给中共高层,呼吁结束谎言。

Phillip Pan(潘公凯)所着《走出毛泽东的阴影》(Out of Mao’s Shadow),其繁体中文版近期将于香港新世纪出版社出版。

《译者》网站节选了该书的第八章。

文章说,正如蒋彦永在萨斯危机中所做的那样,如果一个人面对权势说出真话,能迫使党承认其罪行并改变历史,那么他为何要在天安门大屠杀事件上保持这么长久的沉默呢?这些年来,他是不是太容易妥协,太在意自己的个人安全呢?当这位上了年纪的外科医生回顾自己的过去时,他思考的就是这些难题。

对这些问题,蒋彦永反复考虑了好几个月后,蒋彦永暗下决心,决定再次发言。他在非典危机中获得了一定的知名度和政治资本,他决心利用它们替天安门大屠杀的受害者及其家属讨个公道。

于是,他坐下来开始写作,记录下多年前他所看到的那个夜晚,并把这份记录交给了党的新领导人。

“我是解放军301医院的一位外科医生,”他写道。“89年六四时我是普通外科的主任。”

“6月3日晚上, 听到反复不断的广播,让人民不要上街。晚上约10点钟,我在宿舍里听到北面有连续的枪声。数分钟后,我的呼叫器响了。是急诊室呼我,我赶紧奔到那里。使我难以想象的是,躺在急诊室地上和诊断床上的已有七名脸上和身上到处是血的青年。其中两名经心电图检查证实已死亡。当时我的脑中嗡的一声,差一点晕了过去。我当外科医生已30多年。到铁道兵修成昆铁路的医疗队参加抢救工作时,也曾遇到过成 批的伤员。但那都是因施工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意外事故所造成的。而眼前,在堂堂的中国首都北京,在我面前躺着的,却是被中国人民子弟兵用人民给与的武器残杀了的自己的人民。

我还来不及思考。在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又有不少被打伤的青年,由周围的老百姓用木板或平板三轮送进了急诊室。我一面检查伤者,一面请有关人员通知各位外科医生和护士奔向手术室。我们院共有18间手术室都被用来展开抢救。我在急诊室做分伤和紧急处理。从10点多开始到半夜12 点,在这两个小时中,我们医院的急诊室就接收了89位被子弹打伤的。其中有7位因抢救无效而死亡。大夫们在医院的18间手术室中,分三批做了大半夜手术,将有可能救的人都救了过来。

……有几个死者使我终身难忘。一个20多岁的男青年,他的父母是我们医院对面七机部的离休干部。 …外面枪一响,这位青年(他是最小的,当天领了结婚证)和他的‘未婚妻’就跑上了街。他们快跑到五棵松十字路口时,有密集的枪弹向他们扫射过来。那位女同志就回头跑了,并喊她的男友赶快返回。她跑了不多远,发现他的男友没跟着来,于是她就折回去。不久,她就看到她的男友躺倒在路旁的血泊中。她喊他,他不理。拉他,也不动。周围的群众立马上前,有三、五人托着他,送到我们的急诊室。护士给他测血压,测不到。做心电图,是直线……

他的女友求我们给他抢救,我们实在没办法,因为心电图直线说明心脏已停止跳动。估计是子弹射入了心脏。这位女孩哭得发疯了,但她马上跑回去,把男友的母亲请来。母亲到后,趴在她儿子的身上左右翻检,只见到一个枪眼。

随后她跪倒在我的脚前,双手拉着我的腿,哭着求我救救她的儿子。我当时也泪流满面,无言以答。我蹲在这位伤透了心的母亲的身旁,如实地告诉她,他的心脏已被打碎,已无可能救活。这位母亲稍稍安静一些后,就哭着大骂:‘我很小就参军,入党,跟着共产党打日本,打蒋介石。现在我们解放军却把我最心爱的儿子打死了……’”

蒋彦永写到他如何努力抢救一个年轻的运动员,但因为医院没有足够的血浆,他最终死在了手术台上。蒋彦永记得和一位军队少校的谈话。那人也中了枪,但他自己觉得算是幸运的了,因为在他旁边的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孩都被打死了。

蒋彦永报告说有几位中枪者的器官被微小的子弹碎片击碎,并怀疑士兵使用的是特殊的开花弹,粉碎后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写道,那天晚上他治疗的学生都是无辜平民,是和平抗议腐败和呼吁政府廉洁的青年男女。那些在北京的战士们理解这一点,他们拒绝使用暴力镇压示威,“但一小部分支持腐败的头头在胡来”,并从各省召集增援部队。那些部队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学生运动,只被告知要对“反革命暴乱”开火。

在数月之内,蒋一页又一页地在信中写出他的心声。他已经思考了很长时间,要打破他在天安门问题上的沉默。这些年来,他曾与朋友们讨论此事。这些朋友当中很多人也因为拒绝采用“正确的态度”对待镇压,已被提前退休。

其中一位熟人,就是著名剧作家吴祖光,在一次政协会议的文艺组上发言反对屠杀。没有其他政协委员有勇气站出来支持他——这些人里有一些是国内最聪明的人才。在吴去世前不久,他告诉蒋,人有一张嘴,一是要吃饭,二是要说话;要说话就要讲真话,讲假话、不敢讲心里话,这张嘴就剩光能吃了,还有什么用?“和吴的谈话,给了我很大的教育”蒋写道,“人总是应该说话的,要说真话。”

蒋彦永敦促新的领导人采取一种新的措施。他们应该承认党派遣军队进入广场,并责令其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枪是错误的。要解决大屠杀死者亲人们的痛苦,要承认示威者并不是“暴徒”或“反革命”,而是要求政府更好更诚实的爱国者。简单地说,蒋要求他们结束谎言。

蒋彦永给朋友们看信的草稿并进行最后的修改时,已是2004年2月下旬。距离他揭露隐瞒萨斯疫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当然我也考虑到写此信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后果,但我还是决定要如实地把我的看法告诉各位,”他写道。“如果领导认为有必要,请抽空和我谈谈。”蒋把信复印了80份,并列出了全国高级官员的名单,其中包括全国人大的领导人。

不过,也正因为良心的召唤,诚实的蒋彦永和他的家人不得不承受巨大的代价。

医院的院长朱士俊和政委郭旭恒在两天后来到了蒋家。他们告诉蒋彦永,党在“六四事件”上的立场早已确定,作为一个党员,他必须与这一立场“保持一致”。“我希望你能提高你的认识,”他说,“认识到你的行为是不对的。”郭则更不客气。“你这样做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

当他们警告蒋彦永不要把他的信交给媒体时,他答应不会那样做。他提醒他们,他通过适当的途径散发了他的信。他知道别人把内容透露出去,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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