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哥侃封神】第二十三回 文王夜梦飞熊兆(视频)

石涛

二十二回跟大家介绍了文王跟散宜生和南宫适讲述了为什么伯邑考被杀了。文王他个人内心非常珍爱自己的长子,但是他又知道长子逆天意而为。文王直接跟散宜生讲,我在离开西岐的时候已经讲得很清楚:过了七年一定会回来,那是天意——怎么回来?文王他不知道。

你可以看到文王在整个过程中,他遵从他所看的、算到的一切,但具体是怎么样,他不知道,他算不出来。他算不出来的原因是:他并不知道伯邑考本身扮演着这么个角色。每个人都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理解——伯邑考的死本身就化解了纣王对文王的怀疑,同时又增加了纣王的恶——都可以这么说。所以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局限的一面,包括周文王自己。在现实的环境中,每一个人的局限又成为整体完美的一部分——互为因果又相互依存;既有他的“不是”,同时又衬托着“是”……

伯邑考也一定要去救自己的父亲,他是站在忠、孝的“孝”上——在人中,是相当珍贵的,可是他就违背了天意。而违背天意的本身又教育了今天的人:如果他不这么走的话,武王也就不可能出现。也正是伯邑考在人的情、色的概念中非常到位、非常的男子,从而也就变成了人中的稀罕之物(就连妲己都这么说的),一个人中的稀罕之物,他在人中就留不下来了……

你可以去品味其中的味道,你能看到这种互为因果的存在。但是,一个人,在人的层面去选择任何一点的话,又可以看到他的错误——他的局限性。所以我以为:一个修行的人,他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中品味着不同人的“选择”。又有答案、又没有答案。

中国的人文化就是修炼的文化。周文王本身就是一个修炼的文化:他在相生相克的道理中、他被囚在羑里的过程当中、他破译了八卦,用《周易》的方式,让我们今天的人看到在这三千多年的环境中,有这么一份珍贵的东西,在人中流传着,甚至指导着。

文王有了《周易》之后,正是因为他对八卦的尊重,所以就跟散宜生说,我要建个灵台,又怕劳民伤财。文王可以破译八卦,却不能够破解:建灵台劳民伤财、不劳民伤财?散宜生就说,大王你建的东西不是给玩使,不是给乐使,不是给喝酒使的,你建灵台完全是为了国家福祉,为了百姓的灾、福;预知什么时候有灾、什么时候天气好、什么时候天气不好,完全是为百姓服务的,那怎么能是不好呢?百姓肯定乐意。文王一听散宜生这么说,那就OK了。

所以文王可以破译八卦,但他却要问散宜生这事合适不合适,他的困扰就在于他不想麻烦任何人——他其实不想欠任何人情。人情还不起的,这个现实的环境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故事。所以正是这一分认识的过程(延续的过程),也就变成了留给现代人的一种文化。

第二十三回“文王夜梦飞熊兆”,那就梦见姜子牙了。

飞熊入梦吻天意 圣德兴周应时生

诗曰:
文王守节尽臣忠,
仁德兼施造大工。
民力不教胼胝碎,
役钱常赐锦缠红。

文王回来了,他要做大事,要用民力,他还给老百姓钱,跟纣王的那个概念是反的:
纣王是说:我要盖鹿台,就得到民间去抓人,所有人都得出来,我是王,你就得给我干活,如果你家里有钱,你给钱,你就不用干活了。所以这是权力者。

现在在中国不也有很多这种道理。所以那是恶的。

西岐社稷如磐石,
纣王江山若浪从。
谩道孟津天意合,
飞熊入梦已先通。

“梦津天意合”——最后八百诸侯会合在梦津来攻打朝歌,这是天数已定,因为“飞熊(姜子牙)入梦已先通”。

话说文王听散宜生之言,出示张挂西岐各门。惊动军民,都来争瞧告示。只见上书曰:
“西伯文王示谕军民人等知悉:西岐之境,乃道德之乡,无兵戈用武之扰,民安物阜,讼减官清。孤囚羑里羁縻,蒙恩赦宥归国。因见迩来灾异频仍,水潦失度,及查本土,占验灾祥,竟无坛址。昨观城西有官地一隅,欲造一台,名曰‘灵台’,以占风候,看验民灾。又恐土木工繁,有伤尔军民力役。特每日给工银一钱支用。此工亦不拘日之近远,但随民便:愿做工者即上簿造名,以便查给;如不愿者,各随尔经营,并无逼强。想宜知悉,谕众通知。”

建灵台是为了占天象,为了百姓。告示意思就是:现在来讲,我文王可能能够判得天气好、天气不好;判得天灾,但是想去做这样的事情,必须得有一个台。灵台是对天的敬意,因为《周易》是从八卦来的;同时,对伏羲祖先怀有敬意(这里只能叫祖先了),其实就是“上天”。

谁出工,来一天就给一天工钱,不强迫干活:“愿做工者即上簿造名,以便查给。”你上工了,都是自己填(签名)。

现在上单位都得刷卡,还得按手印、实名制。从《封神演义》就看出实名制的邪恶——管制是邪恶的,那时候都不管制。“如不愿者,各随尔经营,并无逼强。”那时候周文王是这么管理国家的。

话说西岐众军民人等一见告示,大家欢悦,齐声言曰:“大王恩德如天,莫可图报。我等日出而嬉游,日落而归宿,坐享承平之福,是皆大王之所赐。今大王欲造灵台,尚言给领工钱。我等虽肝脑涂地,手胼足胝,亦所甘心。况且为我百姓占验灾祥之设,如何反领大王工银也。”

你看他(军、民)整天一天在家都没事干,白天就出去玩,回来就睡觉,“坐享承平之福”。那国家是这么干的——富裕!

意思是,作为官,文王当时可以做到这份儿上。

一郡军民无不欢悦,情愿出力造台。散宜生知民心如此,抱本进内启奏。文王曰:“军民既有此意举,随传旨给散银两。”众民领讫。

文王对散宜生曰:“可选吉日,破土兴工。”众民用心,着意搬泥运土,伐木造台。正是:
窗外日光弹指过,
席前花影座间移。
又道是:
行见落花红满地,
霎时黄菊绽东篱。

那灵台盖得有日子了。秋去春来,盖得也很快。

造灵台不过旬月,管工官来报工完。文王大喜,随同文武多官排銮舆出郭,行至灵台观看,雕梁画栋,台砌巍峨,真一大观也。

人们愿意干,这活就干得快了。

有赋为证,赋曰:
台高二丈,势按三才。

台有二丈高,按“三才”分——天、地、人。“二丈”应该是指“上下”、“阴阳”。

上分八卦合阴阳,
下属九宫定龙虎。

“九宫”是我们通常讲的“井”字。《河图》是按照“九宫”来的。所以天、地间的变化都在“九宫”中……

四角有四时之形,
左右立乾坤之象。

灵台下面是方的(“四角”),指:春、夏、秋、冬。

“左右立乾坤之象”,是不是讲左、右同样出阴、阳之概念?

前后配君臣之义,周围有风云之气。

有阴、有阳;有君、有臣,一定是对应的。

“风云之气”,就是气氛、场。人说的接地气。

此台上合天心应四时,下合地户属五行,中合人意风调雨顺。

“四时”,就是春、夏、秋、冬。“五行”,金、木、水、火、土。你按照这个角度来讲,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天、地、人。

文王有德,使万物而增辉;
圣人治世,感百事而无逆。

圣人治理世俗凡事,凭借感应人的生命道理,绝不逆天意而为之;凡事你要顺着走,不要逆着走。共产党不是,共产党讲的是虎妈——人生之努力、奋斗、仕途之辉煌、挣钱……完全是讲自我努力。这里根本不是。“感百事而无逆”——我觉得这事这么做就行了,我不会讲什么因为、所以;我拿这个如何如何。他都没有这些东西。

灵台从此立王基,
验照灾祥扶帝主。

所以“灵台”对应的是天、地、人,合为一体的。文王对应的是商朝第一个被杀的官:杜元铣,他是解读天意的(编注:杜元铣时任司天监太师)。我以为就跟天坛的概念一样。那天坛同时有一个祈年殿,皇帝为什么去祭天?要跟天、地相互对应的。

正是:
治国江山茂,
今日灵台胜鹿台。

灵台拔地西岐起 盛典枯骨道合天

话说文王随同两班文武上得灵台,四面一观。文王默然不语。时有上大夫散宜生出班奏曰:“今日灵台工完,大王为何不悦?”

文王曰:“非是不悦。此台虽好,台下欠少一池沼以应‘水火既济、配合阴阳’之意。

有高必有低,凡是这种台一定有水。所以山、水之势是对应的。你可以看到北海、颐和园,都有这种含意在其中(但景山没有,那颐和园是下宫)。

既济,就是阴、阳对应。“水火既济”,就是相互拥有——不能孤独一个台子在这儿。相生相克、阴阳对应,在开天辟地的位置中极高。

孤欲再开池沼,又恐劳伤民力,故此郁郁耳。”

宜生启曰:“灵台之工,甚是浩大,尚且不日而成;况于台下一沼,其工甚易。”

宜生忙传王旨:“台下再开一沼池,以应 ‘水火既济’之意。”

说言未了,只见众民大呼曰:“小小池沼,有何难成,又劳圣虑!”

老百姓干活的时候,他跟老百姓讲清楚,我这事要干嘛——他没有什么核心意识,更不可能看其意思。

众人随将带来锹锄,一时挑挖;内中挑出一付枯骨,众人四路抛掷。文王在台上,见众人抛弃枯骨。王问曰:“众民抛弃何物?”

左右启奏曰:“此地掘起一付人骨,众人故此抛掷。”

文王急传旨,命众人:“将枯骨取来,放在一处,用匣盛之,埋于高阜之地。岂有因孤开沼而暴露此骸骨,实孤之罪也。”

这是文王道德之展现,对吧!

人死了就不能再去碰了,也不好评论人死了之后如何如何(这是我们通常说的,人应该遵守的道德)。那尸骨骸曝光于天下是对死者的不敬,文王并没有因为一个没人知晓的枯骨,骨骸就随意处理。

我自己都见过,北京城在东南那个角上竟是很多乱坟岗。其实这里讲的就是乱坟岗。大家去的火车站,西站那一片,都是乱坟岗。所以他们在当时弄车站,指不定弄出什么枯骨。我原来听说过:那附近的中学挖沙坑都可以挖出人骨头来(就随便扔了)。

所以一个王者顾及生命的时候,都会联想到对生命尊重。

众人听见此言,大呼曰:“圣德之君,泽及枯骨,何况我等人民,不沾雨露之恩。真是广施人意,道合天心,西岐万民获有父母矣!”众民欢声大悦。

“道合天心”,这是(天)上、(地)下一体的。

为什么尊重枯骨?因为人是神造的。人的一切都代表神的涵义。所以有敬仰、有修养、有修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对生命的认识。现代词就是信仰。不是宗教。

文王因在灵台看挖沼池,不觉天色渐晚,回驾不及。文王随文武在灵台上设宴,君臣共乐。席罢之后,文武在台下安歇。文王台上设绣榻而寝。时至三更,正值梦中,忽见东南一只白额猛虎,胁生双翼,望帐中扑来。文王急叫左右,只听台后一声响喨,火光冲霄,文王惊醒,吓了一身香汗;听台下已打三更。

文王自思:“此梦主何凶吉,待到天明,再作商议。”

你看:文王不知道自己的梦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能破译八卦,这就很有趣……在那时候,有使命的人也不是包罗万象,这就是我跟大家解释的:人无论多有本事,是圣人,但在人的环境中,他要符合人的环境。反过来,也可以解释为:人是神造的,任何一个生命来到人的环境中,都要吻合神给人的环境。所以透显出每一个“个体”,“人”的那种珍贵吧!

有诗曰:
文王治国造灵台,
文武锵锵保驾来。
忽见沼池枯骨现,
命将高阜速藏埋。
君臣共乐传杯盏,
夜梦飞熊扑帐开。
龙虎风云从此遇,西岐方得栋梁才。

飞熊仁兆兴周室 感得文王聘大贤

封神演义》里讲的道理:时辰一到就完了!谁都没办法,成定论了。

话说次早文武上台,参谒已毕,文王曰:“大夫散宜生何在?”散宜生出班见礼曰:“有何宣召?”

文王曰:“孤今夜三鼓,得一异梦,梦见东南有一只白额猛虎,胁生双翼,望帐中扑来,孤急呼左右,只见台后火光冲霄,一声响喨,惊醒,乃是一梦。此兆不知主何吉凶?”

那散宜生不是一个像姜子牙那样的人,可是他什么都懂……人生各有各自存在的道理,你不用羡慕别人,你也不用嫉嫉别人,你同时要珍惜自己存在的价值。我觉得这对今天的每一个人,特别是中国人,有相当借鉴之处。我们在共产党熏陶下,太多的东西就是羡慕、妒嫉、恨,老想去占取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看到任何人超越自己能力的时候咬牙切齿——咬碎钢牙的概念。

周文王自己不懂那个梦,但是他能够用《周易》去统治天下;他懂得如何设灵台,可是不解自己的梦;他可以看到其它的一切,却看不到自己的。这同样是个迷。就像各个女孩都想弄自己漂亮,可是两个眼睛看的都是别人(自己看不到自己)。这很具有生命的含意。

散宜生躬身贺曰:“此梦乃大王之大吉兆,主大王得栋梁之臣,大贤之客,真不让风后、伊尹之右。”

风后是黄帝的宰相,伊尹应该是商鼻祖成汤的大臣、军师(宰相,辅助商汤灭夏朝)……

文王曰:“卿何以见得如此?”

宜生曰:“昔商高宗曾有飞熊入梦,得传说于版筑之间;今主公梦虎生双翼者,乃熊也;又见台后火光,乃火锻物之象。今西方属金,金见火必锻;锻炼寒金,必成大器。此乃兴周之大兆。故此臣特欣贺。”

这就是讲:姜子牙要出世了。

这里提醒大家:姜子牙要出世呢,他需有些先决的条件。就是说:文王一定把灵台都建完了,水池也挖好了,这一切都到位了,他才做这个梦,灵台造不起来,他不会有这个梦;第二,他做梦的地方是在灵台之上。所以这吻合了天、地间的一切。

而为什么在灵台之上做了梦就应对这件事情呢?因为姜子牙是元始天尊派到人间来的使臣。前、后是有这样的故事,所以生命就连为一体了。

文王很厉害,他可以推演出伏羲的八卦,转成《周易》,但是他却不知道他的梦。其实反过来又验证一个道理,值得所有人借鉴:

周文王首先他是个人,他在人中是个大圣之人,稍微低一点的东西他反而不知道,因为对他来讲他知道没有用,而且知道了反而对他有害,没好处。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文王受制于他肉身的存在(他是个人),但是他内在的境界至高,所以他能够读懂伏羲的八卦,而且把八卦以人能接受的方式落在文字上,演绎出八八六十四卦,变成了《周易》,这他能做到,但是让他往下(金、木、水、火、土)他反而不知道了,他不会了。反过来说,他做那个梦他自己能破,他就不是文王;而散宜生能给文王破译这个梦,所以他就是散宜生,他不是周文王,他达到不了理解八卦的境界。

也就是说:散宜生他拥有的知识、拥有的能力禁锢了他,他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达到了顶点;而作为文王来讲,他不需要知道那些东西。那些梦境中的东西对他来讲,不知道是好事,心里也变得纯净。换句话说,这是佛家里的“空”,道家里的“无”,也就是人的层面的一切对他来讲完全没有诱惑、都不存在;存在与否都无所谓。如果换个另外角度来讲,就是:不动心!人中的一切“不动心”。

“今西方属金,金见火必锻;锻炼寒金,必成大器。”这是从五行中讲的,因为他谈到了火、谈到了金,谈到了物质上的东西,隐喻出内在的涵义。我们现在讲故事的时候触及到很多天、地、人……有朋友给我看五行的东西,人家有研究,我也能看懂……但是我以为现在的问题超越于我们简单说的金、木、水、火、土。原因是,我们现在遇到的这种天象,都是超越于《封神演义》的天象,所以我注重去做新闻,尽管我对新闻不喜欢,但是生命是珍贵的,如果有一个有缘的朋友看我的节目理解我的苦心,那就行了。人与人之间生命的故事就是这个……这是一个层面,对我来讲就是“一难一造化,一步一修行”。

人遇到的事情都是从自己不同境界的角度去理解:文王跟散宜生都是人,但是文王他内在的境界高过散宜生,他反而不知道散宜生知道的东西。后面我们看到的姜子牙,也有类似的。姜子牙拜帅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拜,散宜生全知道。所以散宜生就像《三国演义》的儒生,而姜子牙就相当于诸葛亮,舌战群儒——儒生可以饱读诗书、引经据典,但是诸葛亮拿一破鸡毛扇一搧,啥也没有,摇一大褂就过去了……

众官听毕,齐声称贺。文王传旨回驾,心欲访贤,以应此兆。不题。

守时候命姜子牙 只钓当朝君与相

且言姜子牙自从弃却朝歌,别了马氏,土遁救了居民,隐于磻溪,垂钓渭水。子牙一意守时候命,不管闲非,日诵“黄庭”,悟道修真。苦闷时,持丝纶倚绿柳而垂钓。时时心上昆仑,刻刻念随师长,难忘道德,朝暮悬悬。

“黄庭”,是指道家的经书。

姜子牙“一意守时候命”,等着时辰到。时辰不到什么都没用,他不能硬来的……事情不到点不出,到点一定出,所以“守时候命”者,大多顺天意。

“难忘道德”:难忘修行。姜子牙的师父元始天尊教诲他的就是生命的境界,所以生命境界的提升就是“道德”,往上升华的概念。

“时时心上昆仑”——想归想,命归命,这是两回事。所以大家要信命,就是相信时辰。

一日,执竿叹息,作诗曰:
“自别昆仑地,俄然二四年。
商都荣半载,直谏在君前。
弃却归西土,磻溪执钓先。
何日逢真主,披云再见天。”

所以姜子牙哪天能遇到文王他也不知道(守时候命)。如果姜子牙什么都知道的话他就不是姜子牙,因为他是个修不成的,所以就有他的迷在其中。

不同境界的人有不同的迷,女娲去弄纣王的时候,她也是到了跟前才知道还有二十八载。二十八载对着二十八星宿,所以说明还得二十八星宿走一圈。《封神演义》讲的概念是很大的,是在二十八星宿之下发生的。

子牙作罢诗,坐于垂杨之下。只见滔滔流水,无尽无休,彻夜东行,熬尽人间万古。

这段话满有趣的。你看着水永远往东走,水去哪儿?不知道。其实水同样是循环的。自己的师尊教诲过,淡水是淡水的系统,海水是海水的系统。那淡水进入海水里它有自己的系统,互不相容的。

姜子牙他在渭水边钓鱼,泾渭分明……它有它的一个完整的系统。说:海上形成了热带风暴、台风,在海上形成了大量的降水……可是降下来的雨都是淡水,海水是咸的,两个物质根本不一样……所以你看问题在生命的角度的时候,你将会发现周边的一切故事与我们原来想像的概念完全不同,而且非常有趣。

正是:
唯有青山流水依然在,
古往今来尽是空。

“古往今来”,他讲的是:人。换个角度讲,就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一切都是假的。反过来讲就是:秉性难移,从而造成了“古往今来尽是空”。

子牙叹毕,只听得一人作歌而来。
“登山过岭,伐木丁丁。
随身板斧,砍劈枯藤。
崖前兔走,山后鹿鸣。
树梢异鸟,柳外黄莺。
见了些青松桧柏,李白桃红。
无忧樵子,胜似腰金。

作为一个砍柴的樵夫,比一个腰缠万贯的人自在多,因为他看到的一切、生活的一切就是逍遥自在。

担柴一石,易米三升。
随时菜蔬,沽酒二瓶。
对月邀饮,乐守孤林。
深山幽僻,万壑无声。
奇花异草,逐日相侵。
逍遥自在,任意纵横。”

樵子歌罢,把一担柴放下,近前少憩,问子牙曰:“老丈,我常时见你在此,执竿钓鱼,我和你像一个故事。”

这哥儿们说话挺逗!他老碰见姜子牙嘛,所以两人一来一往没说话,同样成了“故事”。

子牙曰:“像何故事?”

樵子曰:“我与你像一个‘渔樵问答’。”

这里说的“故事”,不是真的故事。我以为是:咱俩玩个游戏。

子牙大喜:“好个‘渔樵问答’。”

樵子曰:“你上姓?贵处?缘何到此?”

子牙曰,“吾乃东海许洲人也。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

樵子听罢,扬笑不止。子牙问樵子曰:“你姓什?名谁?”

樵子曰:“吾姓武,名吉,祖贯西岐人氏。”

子牙曰:“你方才听吾姓名,反加扬笑者,何也?”

武吉曰:“你才言号飞熊,故有此笑。”

子牙曰:“人各有号,何以为笑?”

樵子曰:“当时古人、高人、圣人、贤人,胸藏万斛珠玑,腹隐无边锦绣。如风后、老彭傅说、常桑、伊尹之辈,方称其号;似你也有此号,名不称实,故此笑耳。我常时见你绊绿柳而垂丝,别无营运,守株而待兔,看此清波,无识见高明,为何亦称道号?”

所以隐喻就是这么来的:“风后、老彭傅说、常桑、伊尹之辈,方称其号。”我没跟你说吗,写这本书的人厉害……

武吉就是凡夫俗子。

什么样的人,可以在水边坐一天不动?姜子牙他能坐在水边不动,这就不是一般人了,一般人坐不了三分钟早跑了。很显然,武吉是个凡夫俗子,所以他看不懂姜子牙这份功力。也就是说,姜子牙没有定性根本坐不了。

武吉言罢,却将溪边钓竿拿起,见线上叩一针而无曲。樵子抚掌大笑不止,对子牙点头叹曰:“有智不在年高,无谋空言百岁。”

樵子问子牙曰:“你这钓线何为不曲?古语云:‘且将香饵钓金鳌。’我传你一法,将此针用火烧红,打成钩样,上用香饵,线上又用浮子,鱼来吞食,浮子自动,是知鱼至,望上一拎,钩挂鱼腮,方能得鲤,此是捕鱼之方。似这等钩,莫说三年,便百年也无一鱼到手。可见你智量愚拙,安得妄曰飞熊!”

这就是武吉完全不理解姜子牙的概念。姜子牙坐那儿钓鱼,他的定性好,只能守时待命,他要等得那时辰到,但他不伤及任何的生命。他的志向完全不在这个环境中,完全不在钓鱼中。

这就是今天现实中的人在看待现实的时候,什么“有用、没用”。你看到今天中共也好、中共领导人也好,人们说:只有用枪把他杀了——枪杆子出政权!大家想的都是这个概念。这是个方法,这是个概念,时辰到的时候可能也是这个表象,但真正的原因却是背后的“时辰到了”,并不是用枪打。今天即使有枪也杀不了他,而明天时辰到了,没枪的人照样革了共产党的命。讲的是时辰。

武吉讲的这番话,就是现代人看待共产党的概念。

子牙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在此,名虽垂钓,我自意不在鱼。吾在此不过守青云而得路,拨阴翳而腾霄,岂可曲中而取鱼乎!非丈夫之所为也。吾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不为锦鳞设,只钓王与侯。

姜子牙钓鱼,真正的涵义都在上面这几句话里。

“岂可曲中而取鱼乎!非丈夫之所为也。”这句话把今天唯利是图的男人全骂了。咱们节目中说过:活在肉上,为利益而存在的人就是块臭肉……吾宁在“直中取”,取什么?我等着时辰到。所以不是我要它,而是天意归属我;我根本不是为了在这儿钓鱼的(“不为锦鳞设”。锦鳞是鱼),我是来钓王与侯的。他来钓周文王的。

吾有诗为证:
短杆长线守磻溪,
这个机关那个知?
只钓当朝君与相,
何尝意在水中鱼。”

一般的人很难理解境界中的人,但是境界中的人就是有境界的。说姜子牙出名,他的出名在于他不是一般的人,而一般的人又理解不了他。可是他在中国的文化中却有着他不可或缺的、不可代替的那一份角色。

在历史当中,姜子牙、诸葛亮、刘伯温,其实他们三个是一个人。就像姜子牙自己说的:我不为锦鳞设,我只钓王与侯。他的意思是说:一个人是有轮回转世的,在轮回转世中他们是一个魂魄,真正一个生命(只是一个重复的概念),而他们所达到的生命境界是一样的,给人们展现出来的生命文化是一样的。

如果你看过《云图》这部电影,他一共讲了六世,在前、后六世中服饰不同、人的社会环境不同,但是他遇到的人、处理的事情的“性质”是重复的。

武吉听罢,大笑曰:“你这个人也想王侯做!看你那个嘴脸,不像王侯,你到像个活猴!”

子牙也笑着曰:“你看我的嘴脸不像王侯,我看你的嘴脸也不什么好。”

武吉曰:“我的嘴脸比你好些。吾虽樵夫,真比你快活:春看桃杏,夏赏荷红,秋看黄菊,冬赏梅松,我也有诗:
担柴货卖长街上,
沽酒回家母子欢。
伐木只知营运乐,
放翻天地自家看。”

说了半天,就是自娱自乐。

子牙曰:“不是这等嘴睑。我看你脸上的气色不什么好。”

看法不同。武吉看到的是人的表面,姜子牙看到的是他生命的命运。我们在节目中跟大家解释过,你看那做不好事的人,那女孩一看脸就是黑的,她抹什么粉,黑的都出来,可能别人眼中看,脸是白白净净的……我自己看那脸衬出来的就是黑的,做的坏事越多那黑透出来越多,所以看点就不同了……其实都不管,谁去管那事……就是可惜!又是糟蹋自己的人……所以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东西。

武吉曰:“你看我的气色怎的不好?”

子牙曰:“你左眼青,右眼红,今日进城打死人。”

武吉听罢,叱之曰:“我和你闲谈戏语,为何毒口伤人?”

王相死于尖担下 子牙八十运才来

武吉挑起柴,径往西岐城中来卖。不觉行至南门,却逢文王车驾往灵台,占验灾祥之兆。随侍文武出城,两边侍卫甲马御林军人大呼曰:“千岁驾临,少来!”

武吉挑着一担柴往南门来,市井道窄,将柴换肩,不知塌了一头,番转尖担,把门军王相夹耳门一下,即刻打死。

人的耳朵后面怕打……那地方特别软,但是脉络、经脉特别多……

两边人大叫曰:“樵子打死了门军!”即时拿住,来见文王。文王曰:“此是何人?”两边启奏:“大王千岁,这个樵子不知何故打死门军王相。”

文王在马上问曰:“那樵子姓什名字?为何打死王相?”

武吉启曰:“小人就是西岐的良民,叫做武吉。因见大王驾临,道路窄狭,将柴换肩,误伤王相。”

文王曰:“武吉既打死王相,理当抵命。”

那时候通常讲:一命抵一命。不就像习近平讲的:以牙还牙!其实,都是前、后传递的(文化)……

随即就在南门画地为牢,竖木为吏,将武吉禁于此间,文王往灵台去了。

──纣时画地为牢,止西岐有此事。东、南、北连朝歌具有禁狱,唯西岐因文王先天数,祸福无差,因此人民不敢逃匿,所以画地为狱,民亦不敢逃去。但凡人走了,文王演先天数,算出拿来,加倍问罪。以此顽猾之民,皆奉公守法,故曰“画地为狱”。

画地为牢,对犯人本身都是一分尊重,同时尊重他的诚信。因为文王会《周易》,这个人跑到天涯海角,文王都知道他在哪儿,所以跑不了。在这种威慑之力的背景下画地为牢,给人民一种尊重,那犯罪的人就更加不敢犯罪,人人都会守法。正是因为这样的做法造成整个西岐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夜无犬吠,一种非常和平的环境。所以“画地为狱”是表明这个国度的昌盛,以信为本的概念。

且说武吉禁了三日,不得回家。武吉思:“母无依,必定倚闾而望;况又不知我有刑陷之灾。”因思母亲,放声大哭。行人围看。

其时散宜生往南门过,忽见武吉悲声大痛,散宜生问曰:“你是前日打死王相的。杀人偿命,理之常也,为何大哭?”

武吉告曰:“小人不幸逢遇冤家,误将王相打死,理当偿命,安得埋怨。只奈小人有母,七十余岁。小人无兄无弟,又无妻室。母老孤身,必为沟渠饿殍,尸骸暴露,情切伤悲,养子无益,子丧母亡,思之切骨,苦不敢言。小人不得已,放声大哭。不知回避,有犯大夫,祈望恕罪。”

那时候的杀人犯也那么有礼节!

散宜生听龙,默思久之:“若论武吉打死王相,非是斗殴杀伤人命,不过挑柴误塌尖担,打伤人命,自无抵偿之理。”

宜生曰:“武吉不必哭,我往见千岁启一本,放你回去,办你母亲衣衾棺木,柴米养身之资,你再等秋后以正国法。”

那时候的朝廷是这样的,大家都可以商量的!什么时候死也可以商量。

武吉叩头:“谢老爷大恩!”

宜生一日进便殿,见文王朝贺毕,散宜生奏曰:“臣启大王:前日武吉打伤王相人命,禁于南门。臣往南门,忽见武吉痛哭。臣问其故,武吉言有老母七十有余岁,止生武吉一人,况吉上无兄弟,又无妻室,其母一无所望,吉遭国法,羁陷莫出,思母必成沟渠之鬼,因此大哭。臣思王相人命,原非斗殴,实乃误伤。况武吉母寡身单,不知其子陷身于狱。据臣愚见,且放武吉归家,以办养母之费,棺木衣衾之资,完毕,再来抵偿王相之命。臣请大王旨意定夺。”

文王听宜生之言,随准行:“速放武吉回家。”

诗曰:
文王出郭验灵台,
武吉担柴惹祸胎。
王相死于尖担下,
子牙八十运才来。

姜子牙八十岁才见文王,没有武吉这事儿,姜子牙就见不了文王,所以这一来一去都这么(对应着)来的:
姜子牙见文王,透过武吉打死人(出了这么段故事),其实里面对应的就是:伯邑考去见纣王,要见自己的父亲,结果没见到,死了;文王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但文王会演绎《周易》却救不了伯邑考;姜子牙没有演绎《周易》,他是一个修不成的人,可是他能救了武吉;姜子牙没儿子,结果武吉成了他的干儿子、他的徒弟。

这里就包括了一个生命境界的问题:文王可以在人中那样的厉害,他却赶不上一个修行修不成的人。中国人的文化是修炼的文化,师徒如父子,所以修炼的文化自古至今就是超越人的,是人真正的生命存在的涵义。在今天的社会中,无神论、进化论的一切、现代科学的手段让人们失去了认知自己生命本来之目的的一个基本概念。

人们甚至在宗教的环境中都是唯利是图的,全部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曲解神教诲的涵义。

有人问:那应该怎么理解?

去掉自己的理解,随着你境界的提升,那一瞬间,背后本来的涵义自己出来的,不是写出来的。在相当程度上写出来的所有经典,其实都是个麻烦——无知者无畏。

话说武吉出了狱,可怜思家心重,飞奔回来。只见母亲倚闾而望,见武吉回家,忙问曰:“我儿,你因什么事,这几日才来?为母在家,晓夜不安,又恐你在深山穷谷被虎狼所伤,使为娘的悬心吊胆,废寝忘餐。今日见你,我方心落。不知你为何事,今日才回?”

武吉哭拜在地曰:“母亲,孩儿不幸前日往南门卖柴,遇文王驾至,我挑柴闪躲,塌了尖担,打死门军王相。文王把孩儿禁于狱中。我想母亲在家中悬望,又无音信,上无亲人,单身只影,无人奉养,必成沟渠壑之鬼,因此放声大哭。多亏上大夫散宜生老爷启奏文王,放我归家,置办你的衣衾、棺木、米粮之类,打点停当,孩儿就去偿王相之命。母亲,你养我一场无益了!”道罢大哭。

其母听见儿子遭此人命重情,魂不附体,一把扯住武吉,悲声哽咽,两泪如珠,对天叹曰:“我儿忠厚半生,并无欺妄,孝母守分,今日有何事得罪天地,遭此陷阱之灾。我儿,你有差迟,为娘的焉能有命!”

武吉曰:“前一日,孩儿担柴行至磻溪,见一老人执竿垂钓,线上拴着一个针,在那里钓鱼。孩儿问他:‘为何不打弯了,安着香饵钓鱼?’那老人曰:‘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非为锦鳞,只钓王侯。’孩儿笑他:‘你这个人也想做王侯,你那嘴脸,也不像做王侯,好像一个活猴!’那老人看看孩儿曰:‘我看你的嘴脸也不好。’我问他:‘我怎的不好?’那老人说孩儿‘左眼青,右眼红,今日必定打死人’,确确的,那一日打死了王相。我想老人嘴极毒,想将起来可恶。”

其母问吉曰:“那老人姓什,名谁?”

武吉曰:“那老人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因他说出号来,孩儿故此笑他。他才说出这样破话。”

老母曰:“此老善相,莫非有先见之明。我儿,此老人你还去求他救你。此老必是高人。”

这母亲厉害:“他能说出你打死人,就一定能救你。”

什么意思?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个圈一定能画圆——他能说你死,他就能给你生路。大家一定记住这个概念。

武吉听了母命,收拾径往磻溪来见子牙。

你(武吉)想见子牙,那子牙想见你吗?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封神演义第二十三回上集

封神演义第二十三回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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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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