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密档案】“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真相 (上)

【新唐人2011年7月16日讯】在中国大陆,只要是初中生,都应该知道“四一二”反革命事变。不过,你所接受的教育,可能并不全面。比如,教科书告诉我们:“当游行队伍走到宝山路时,蒋介石令反动军队用机枪扫射手无寸铁的工人群众”。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蒋介石既没有下令,游行队伍也并非都是工人群众,更非个个手无寸铁,走在最前面的工人纠察队竟然还“保持了相当的武装”!

假设你现在拿枪去军警机关游行示威,你会怎么样?

下面,就让我们通过各种史料,来尽量还原“四一二”前前后后的历史全貌。

从蔡元培的反共谈起

蔡元培以前虽然也参与过推翻清王朝的暗杀团,当北大校长的时候,还把炸弹搁在办公室里,但史学界都认为他个性忠厚,为人友善,处事接物恬淡从容,平时很少轻易动怒。

他的学生柳亚子就曾这样说过:“先生一生和平敦厚,蔼然使人如坐春风,但在民国十六年上半年,却动了些火气,参加清党运动。一纸用中央监察委员会名义发表的通缉名单,真是洋洋大观,连我也受到影响。”

柳亚子所说的“影响”,其实很委婉,如果说直白一点,那就是蔡元培在密谋清党之时,将柳亚子也列入了黑名单。

关于蔡元培的“动火气”,历史上还有记载。

1927年3月6日,吴稚晖询问陈独秀:“在中国实行列宁式共产主义需要多少年?”

陈独秀回答:“二十年。吴稚晖转而找到李石曾和蔡元培,怒气冲冲地转述了陈独秀的话,结果“石曾最是慷慨激昂,蔡孑民也很愤愤不平。”

可想而知,能够让这样一位好好先生“也很愤愤不平”地卷进反共的大合唱,不仅成为主持人,帮老蒋决策清党大计,而且还要对自己的学生进行跨省追捕,这火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从1927年3月底,至4月中旬,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的部分右派在上海多次策划清党,这一系列密会的主席就是蔡元培。

3月28日的会议,被称为“预备会”,5名到会的监察委员中,除古应芬资历稍浅以外,其余4人都是民国元老:即蔡元培、吴稚晖、张静江、李石曾。根据会议的原始记录□:吴稚晖首先发言,称中共谋反,应行纠察,开展“护党救国运动”,蔡元培作为主席,不仅不制止,反而立表赞成,提出把共产党人从国民党中清除出去的建议,与国民党极右分子──西山会议派的反共叫嚣同出一辙。

4月2日,正式开会,监察委员增加了陈果夫、李宗仁、黄绍3人。吴稚晖提交查办共党的呈文之后,蔡元培随即向大家出示两份材料作为证据,一份是中共自二大以来“阴谋破坏国民党”的种种决议和通告,另一份是中共在浙江“阻止入党”、“煽惑民众”、“扰乱后方”、“捣毁米铺”、“压迫工人”等若干条罪状。经过他同意,会上还审定了既有毛泽东、周恩来、陈独秀等中共领袖,也有柳亚子、徐谦、邓演达等国民党左派人士的黑名单,将近两百人,与会者一致决定:咨请中央执行委员会立即采取紧急措施,将这些首要危险分子,“就地知照治安机关,分别看管,制止活动”。

此后,在蔡元培的主持下,这一部分监察委员又开了4次“清党”密会。

师出有名,才能理直气壮。4月9日,蔡元培又同吴稚晖、张静江、李石曾等人一起发出3000余字的“护党救国”联名通电,严词指责武汉政府的非法性,历数其联共政策的种种荒谬,号召“全体同志念党国之危机,凛丧亡之无日,披发缨冠,共图匡济;扶危定倾,端视此举”,从而为蒋介石的反革命政变作了舆论上的准备。

行文至此,有人会问:那蔡元培为什么会一改往日的温柔,如此积极地反共呢?吴稚晖要“清党”,他就要开除中共分子;吴稚晖要“查办”,他就拿出中共搞破坏的证据。是因为他个人有私仇?还是上了老蒋的当?

其实都不是。

首先,蔡元培和中共之间不仅没有丝毫恩怨,而且关系还不错,陈独秀、李大钊这两位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正是他任北大校长期间亲自聘请的优秀人才。就在清党开始之时,李大钊被奉系军阀张作霖处死,他还带头募捐,帮烈士的长子李葆华去日本留学。和陈独秀的关系,更不用说了,两人以前就在一起做过炸弹,陈独秀后来两次被捕,他都出手相救,以至于当他去世以后,陈独秀十分悲伤,在给友人的信中说:“弟前在金陵狱中,多承蔡先生照拂,公乃先我而死,弟之心情上无数伤痕中又增一伤痕矣!”

其次,蔡元培也没有被别人灌迷魂汤。

君子和而不同。

尽管他提倡思想自由、学术自由,对各种理论都可以兼容,但绝不是一个毫无主见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妥协,不肯附和。那么,何谓 “是”、何谓“非”?立场不同,衡量的标准自然不一样。从维护国民党的大局出发,当然要反对与自己水火不相容的共产主义;从民主自由价值观出发,当然不赞成打土豪、分田地这种以侵犯人权为特征的阶级斗争,这就是蔡元培为什么要积极“清党“的根本原因,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批评一部分同志,在“西山会议派“扯起反共大旗以后,仍“迷信总理容共政策.未能坚决拒共”的主要原因。

本文之所以要从蔡元培开始说起,是想说明那个被称为“好得很”的农民运动实在是糟得很,否则为何连他这样的好好先生也要“清党”呢?这不是什么一时糊涂,也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党国的生死存亡,没有回旋的余地,后退一步就是当顺民,要想不投降,就必须“叛变革命”。

蒋介石被逼上梁山

1927年的那个春天,又把蒋介石推到是战是降的历史关口。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就干了一下。

本来,他是想交出军权、远走莫斯科的,船票、护照、行李都准备好了,人也上了车。

那时候,右派认为他是赤色分子,左派又认为他是“新军阀”,都要打倒他,各种攻击他的言论满天飞,就连一个小小的李之龙都可以限定老蒋在3个月之内把广东所有的工厂收归国有,否则就要以“叛变革命罪”枪毙他。没办法,为了忍辱负重,他只得夹起尾巴做人,时不时地骂几句“西山会议派”,再高呼几声“中俄同志团结万岁”、“为共产主义而死”,以免让人抓到小辫子。

尽管他手握重兵,可他的嫡系第一军都快被中共党员架空了,没有党代表的签名,军事首长的命令竟不能生效,党代表甚至有权先斩后奏、有权监督同级主官。而且,控制中央党部和军事委员会的是苏俄顾问季山嘉和汪精卫,他在中央的地位,就跟毛委员一样,是蒋委员,后面还没带“长”。他要北伐,他们就说好啊、行啊,你就率军渡海,从塘沽登陆吧。差点弄出一项创世纪的抢滩登陆战,没把他气晕,就算有运输能力和后勤保障,可那大沽口炮台是吃素的吗?不仅如此,这两位还专门给他罩上“以党治政、以政治军”的紧箍咒,只要一纸决议,就可以让他下岗。

打国民党的地盘,让共产党做主,还被两面夹攻,左右受气,搁谁受得了?“近来所受苦痛,至不能说,不忍说,且非梦想所能及者。政治生活至此,是何异佛入地狱耶。”1926年3月17日的这段日记,再清楚不过了地表明了他内心的无奈和煎熬。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老蒋想一走了之。

他的秘书陈立夫后来回忆说:

在快到长堤码头的时候,我就问蒋先生:“校长,为什么我们一定得走?军事权在校长掌握之中,为什么我们不干一下?”那是我年轻气盛,并不清楚局势的复杂,所以就顺口问他,蒋先生也未责怪,他听后就吩咐司机开回寓所,但在未到寓所之前,他又吩咐司机再把车开往码头。这时,我又问蒋先生:“如果我们走了,总理所交给校长的任务将由谁来担负呢?”蒋先生想了又想,最后毅然决然对司机说:“开回东山寓所。”

于是,随后就有了3月20日的“中山舰事件”。

中共认为这是蒋介石蓄意制造的一起重大政治阴谋,先指使他人,擅自调动中山舰,制造共产党要造反的假象,然后以此为借口来打击共产党。

而老蒋的说法却是:海军局代理局长、中共党员李之龙矫令中山舰由广州驶回黄埔。是要先在黄埔装足煤,以备临时远航,开回广州也不熄火,戒备极严。我知道共党阴谋的爆发,就在于此。乃于二十日清晨宣布戒严,逮捕李之龙及各军党代表共党分子。“他们的计划,就是要在我从广州省城乘舰回黄埔军校的途中,强迫我离粤,直驶海参威,送往俄国,以消除他们假借国民革命来实行其无产阶级专政的唯一障碍。”

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解释中,历史学家杨天石“各打五十大板”,即:双方都没有阴谋调动中山舰,而是黄埔军校驻广州办事处主任欧阳钟下的假命令,目的在于挑拨国共关系,使蒋介石误信了右派的谣言。

挑拨之说,以前就有不少。

包惠僧(中共一大代表、22师党代表)在回忆录中写道:三月二十日事变,完全是王柏龄,陈肇英、陈策、欧阳格、徐桴、吴铁城等阴谋制造出来的。他们一面说:“共产党准备暴动。”一面伪造命令,要中山舰开到黄埔听候调遣,蒋介石在由黄埔回广州的途中,看到中山舰向黄埔开动,就信以为真。

就连当事人汪精卫也这么说:“第一,蒋同志并没有抛弃联俄容共政策,尤其没有抛弃联俄政策的意思。第二,蒋同志以为国民革命是本党的使命,应由本党主持,对于苏俄顾问及共产党人之势力增长,不可不加以裁抑,以免大权旁落。以上两点,是蒋同志当时的根本思想。因为有了这样的根本思想,所以听得关于中山舰之一方面的报告,便有触即发。后来虽然知道这一方面的报告,是不实的,但借此裁抑苏俄顾问及共产党人之势力增长,也未为非策,所以就这样的干下去了。”

然而,在关于当时到底有没有“倒蒋”计划的核心问题上,至今没有令人信服的答案,包惠僧回忆录虽涉及这一问题,但遗憾的是不够明确。他说:“在大革命失败以后,我在上海会着谭平山(笔者注:曾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武汉政府农民部部长),我们谈到三月二十日事变,谭平山说:在苏俄从关系方面得着一个消息(或是看见一个文件)说计划调蒋介石到海参葳训练两师军队,如果这一说法有点事实根据的话,那就是汪精卫和季山嘉真有这个计划,所以对这个问题在我的思想上始终是一个‘谜’。”

因此,中山舰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仍有待挖掘。

凭心而论,事件之后,尽管蒋委员在同志们的拥戴下当选为党主席、军委主席,但他当时除了整理党务、收缴工人枪支、命令共产党员退出第一军以外,并没有更多的小动作,被捕的李之龙等人不久都被释放。

所谓“整理党务案”,即5月15日召开的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通过了蒋介石的提议,规定共产党员不得批评三民主义,不能担任中央各部部长,任高级党部执行委员的人数不应超过三分之一,加入本党的中共党员名册须交国民党中央保管,中共对这些党员的指示须交国共两党联席会议通过;另一方面,凡国民党员未经许可,脱党之前不得入其他党籍,不得有另外的政治组织行动,不能以党的名义召集党务会议等等。这就好比一家合资公司为了加强管理,对各股东的权益和相互之间的关系作出某些调整和限制。

依“西山会议派”的观点来看,这些措施,还让人“万分失望”,违背了总理精神,将容共的本意变为“两党合作”,是出卖国民党。邹鲁指责蒋介石,说“整理党务案”的大部分内容以前就提过而未见成效的老方法,至于不让共产党出任中央部长的条款,虽然“可以减少共产党之操纵,但此办法,行之两年前甚有效,今则彼之党羽,早已分妥各处,即不为部长庸何伤?”因此,这位广东大学的校长把黄埔军校的校长讽刺了一句,说你们“5月15日之郑重大会,其效等于零。”

如果换位思考的话,现在再来一次国共合作,以胡哥的股份之大,还不知道小马能不能得到比这更优惠的待遇呢。假设让他们在中共各级党组织的委员人数可以超过三分之一,可以担任中央各部部长,潜伏在内部的地下党及其工作方针也都可以保密,估计用不了多久,天安门就被和平演变了。

见老蒋那边没有把事情闹大,苏俄顾问也暂且妥协,召回季山嘉,“以便赢得时间和做好准备除掉这位将军。”中共方面则采取明退暗顶的办法,省港工人纠察队的枪交了,部长的职务辞了,但其他几条不仅不执行,反而更注重隐蔽自己,更注重基层工作,以国民党的名义去广泛发动群众闹革命。再说,换上来的部长,也不都是右派,也有亲共的左派分子,如替代毛泽东的宣传部长顾孟余、替代澎湃的农民部长甘乃光。

对此,蒋介石在明知整理党务案“其效等于零”的情况下既没有追查到底,也没有进一步采取措施严防中共地下党的渗透,以为明人不做暗事,结果吃了大亏,自己在前方拼命,打到哪里,哪里就被人家摘了桃子,到处都是轰轰烈烈的暴力革命,农民要分田,工人要加薪,不答应就把土豪劣绅游街示众,直到枪毙,形成让有产者人人自危的“红色恐怖”。

扶持农工,本是三民主义的重要内容,完全可以在法律的框架之下去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不能以暴力来剥夺他人的生命财产,但《湖南民报》却公开宣称:土豪劣绅的地位,从农协成立之日起就宣布了死刑!“有土皆豪,无绅不劣”,这首对联何等精当!革命不能讲客气,恐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呵!

说这话的人,名叫易礼容,表面上他是国民党湖南省党部农民部长,真实身份却是中共中央委员;这报纸号称国民党的省委党报,主编却是中共五老之一的谢觉哉。

既然红色恐怖是意中事,那白色恐怖自然也是意中事,于是,你杀我、我杀你,冲突愈演愈烈,造成工厂停工、商店关门、田地撂荒,社会秩序一片混乱。

斗地主不但斗到北伐军官兵的家里,抓反革命甚至抓到自己人头上。邹鲁曾在回忆录中无比痛心地写道:北伐军打到湖北来,委任的地方官员中,共产党员不计其数,反倒把为北伐出了大力的祝韵湘、郭聘伯等本党同志关进班房。

鸠占鹊巢,鹊去坐牢,最后发展到还要逮捕蒋介石。

季山嘉回国以后,鲍罗廷又来了。

在这位洋大人的操纵下,1926年12月13日,国民党左派和中共代表齐聚江城,先斩后奏,乘中央党部与国民政府因迁都而停止办公之机,组织了所谓的“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和国民政府委员临时联席会议”作为最高权力机关,以徐谦为主席。

党要开会,竟然可以不通过党的主席。

别看老蒋坐了龙庭,手握虎符,其实比“屁民”强不了多少,除了谴责非法以外,也就是打电报战,你一个电文过去,我一个电文过来,劝他们将联席会议改为政治分会。

在是否“迁都武汉“的问题上,双方也是争执不下。最开始。这是老蒋提议的,但后来看到整个两湖变成一片红海洋,那里又是张发奎第四军和唐生智第八军的势力范围,就改变主意,要把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暂时设在南昌,和他的北伐军总司令部在一起,理由是便于就近指挥东南方向的军事行动,结果鲍罗廷又不同意,非要按原方案来,不来就让宋子文扣军饷,老蒋只好低头就范。

党的主席,竟然定不了迁都问题。

1927年3月10日,国民党二届三中全会在汉口召开,以“提高党权”的名义,决定实行集体领导,以中央常务委员会行使最高权力,顺理成章地免去了老蒋的中央主席、军委主席等职务,好歹没有一撸到底,给他留了个空头总司令的面子。

从选举结果看,国民党左派和中共领袖重新掌控了国民党的最高权力:因中山舰事件而负气出国的汪精卫又得到重用,任排名第一的组织部长和党中央常委,其余8 名常委中,除摇摆不定的谭延以外,左派人士和中共党员占绝对优势地位,他们是孙科、徐谦、顾孟余、陈公博、谭平山和吴玉章,结果老蒋就成了孤家寡人;在政府方面,他连名分都没有,孙科、徐谦、汪精卫、谭延、宋子文是常委,并由中共党员谭平山、苏兆征担任农政部长和劳工部长;此外,汪精卫尚在国外,其组织部长一职还由中共元老吴玉章代理。如此同时,由于取消了党主席,地下党的名单自然也不需要上交,这就彻底推翻了二届二中全会所作《整理党务案》的决议,使中共方面得以合法地在国民党内部行使自己的权力、发展自己的组织、推行自己的路线方针政策。

随着三中全会的胜利闭幕,鲍罗廷一伙开始抢点布局:

3月21日,在上海守敌愿意投诚、无意再战的情况下,为抢桃子,命令周恩来发动第三次起义,于次日占领了除租界以外的整个上海市区,并成立一支拥有 2700人的工人武装;

3月24日,任命程潜为江苏省主席,委员15名中,不计左派,仅共产党员就占三分之二;

3月25日,任命李宗仁为安徽省主席,委员8人中,左派和中共的席位加起来也占了三分之二;

3月26日,改组江西省党部,以方志敏取代AB团团长段锡朋,接着又在4月1日改组省政府,赶走反共的李烈钧,任命态度暧昧的朱培德为主席,共产党员占了 10名省府委员的半数。

国民党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危机四起之中,南京事件忽然爆发。3月24日,一部分北伐军士兵在南京抢劫英美日等国的领事馆、住宅、教堂、商店,杀死6名外国人,导致停泊在江面上的英美军舰向城内开炮泄愤,又造成无辜市民重大伤亡。这一惨案,在全国激起强烈的反帝浪潮,“打倒列强”的口号直冲云霄,而各列强为保护租界,也大举增兵上海,形势岌岌可危,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一场混战。

这时候,尽管苏俄关于在中国应“不惜任何方法──甚至抢掠及多数惨杀”来挑起各国干涉的绝密文件,还没有被张作霖从苏联大使馆里搜出来,但老蒋心里清楚得很,南京事件显然是有人做手脚,企图让列强与国民党打起来,以坐收渔利。

一波未平,武汉政府又密令第六军军长程潜伺机逮捕蒋介石。这份密令,系谭延亲笔写在绸布上,由中共元老林伯渠缝在衣服内,于3月27日启程从汉口去南京送给程潜,可惜迟了一步,老蒋已于昨天离开南京,去了上海,怎么办?武汉方面心生一计,布下陷阱:于4月2日干脆把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职务也废了,将他降格为第一集团军总司令,然后命令他“克日离淞赴宁,专任筹划军事”。

也就在这一天,南昌又发生大规模群体事件,工人纠察队和学生持械冲进省党部和省政府,当场打死国民党人周佐尧,拘捕程天放、关麟征等一批党政军负责同志。

于是,当春风又绿江南岸之时,历史的抉择,再一次摆在了老蒋面前,是战还是降?南昌出事之前,噎是风雨飘摇,江西省教育厅长程天放曾赶来安庆求见,恳请立即与共党分家,不可再容许他们潜伏党内、阴谋颠覆,他当时的心情异常沉重,只说了一句:时机没有成熟,请大家暂时忍耐。

现在,他还能忍多久?

清党中的两大关键问题

梅雨季节的江南,总是阴云低沉。3月26日,蒋介石乘兵舰从南京顺江而下,直发上海,向东路军前敌总指挥白崇禧面示了清党决心。

随后赶来的第七军军长李宗仁,一出车站就发现上海的形势极为严峻,因为一点小事,工会就聚众上万人,要找白崇禧讨说法,“满街全是工人,途为之塞”,只得下车步行,自人丛中蛇行挤至总指挥部。”此时,这位桂系首领,和他的亲密战友白崇禧一起,都坚定地站在了心力憔悴、声音嘶哑的蒋总司令一边,主动把自己的子弟兵调到沪宁线上,以震慑那些军心不稳的部队。

与中共决裂,涉及到两大问题:

第一,是不是合法?名正才能言顺,不能胡来。在这关键性的前提问题上,幸亏有吴稚晖、蔡元培、张静江、李石曾等老一辈资产阶级革命家挺身而出,毅然动用监察权,咨请中央执行委员会查办中国共产党,并将武汉政府及其一切措施的非法性公告于天下,这就是前面提到的“护党救国”联名通电:

“查武汉中央执行委员与国民政府委员联席会议,系由到汉委员自由召集……中央党部近在南昌,理应提交追认。乃不唯不经此项手续,且于中央已有令改政治会议为武汉分会,且令停止职权之后,仍复继续开会。以中央执行委员及国民政府委员之身份,而置中央机关之命令于不顾,将何以昭示中央威信于全党?联席会议既无适法根据,其由此产生之一切决议案之有无效力,更不问可知。”

第二,代价大不大?兵不血刃地解决问题,当然更好。4月2日,汪精卫回国抵沪,众人力劝他反共,以他的影响力解决纷争,结果白费了几天的口舌。这小白脸一会儿虚应故事,说可以请武汉来人,开会解决;一会儿耍无赖,说你监察委员会的咨文,党中央不执行又怎么样?吴稚晖甚至下跪相求,他也不为所动,最后便不辞而别,去了汉口。

既然和平的路走不通,就只有动武。

要动武,首先得摆平中共手里那一支近3千人的武装民兵。这批民兵号称“工人纠察队”,顾顺章任总指挥,黄埔一期生侯镜如任军事教官,根据“在本党未组织党的宪兵维持革命秩序时,承认纠察队为维持革命秩序之合法武力”的中央决议,俨然成为“党卫军”,不受军事当局的任何节制,“稍不如意,便聚众要挟,动辄数万人,情势汹汹,不可终日。”那么,能不能以最小的代价把它干掉呢?而且,动用正规军,去对付群众团体,名声上也不好听。老蒋这个人就是这样,为了爱面子,往往下不了毒手。

于是,黑道和白道联袂登场,上演一部精彩大片

所谓“黑道”,即上海滩上有名的三大帮主: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门徒遍及三教九流;所谓“白道”,当然是指白崇禧,代表人民军队的光辉形象。有白崇禧的坐镇指挥,又有黑社会的出面帮忙,我白道黑道都有人,还怕你鲍罗廷不成?切!蒋总司令便于4月8日放心大胆地带着他的第一军浩浩荡荡离开了上海,要去南京收程潜。

老蒋走后,经过一番精心策划,4月11日夜,先调虎离山,诱捕汪寿华,扣留周恩来;4月12日凌晨,再演苦肉计,当帮会的弟兄们正大肆围攻上海市总工会、工人纠察队总指挥部等主要据点之时,驻军闻讯赶来,以制止械斗为借口,下了双方的枪,然后一拥而上,乘机占领了这几处党卫军的大本营,变脸之快,让对方猝不及防,全都傻眼了。(未完待续)

文章来源:凯迪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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