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将军系列故事:胜利或者死亡

宋闱闱

1776年12月23日,华盛顿将军的一位朋友本杰明·拉什医生,来到军营拜访将军,看见神色忧戚的将军坐在桌前,手握羽毛笔,入神地在纸上反复写着什么,地上落着小纸片,医生捡起来,见纸片上写着:Victory or death——胜利,或者死亡。

至暗时刻

12月来到了,大陆军走到了新泽西的最尽头——与宾夕法尼亚州交界的德拉瓦河边。早在去往普林斯顿的路上,华盛顿将军就提前下达了命令,令人在当地花了四五天时间征用收集所有民用船只,以备渡河用。

在新泽西,支持独立革命的民众大多都随着大陆军撤退离开新泽西,渡河到对岸宾夕法尼亚州。他们带着自己的细软,把能带动的家具都搬到马车上,后头还跟随着家养的牲畜。那些主妇们一路愁苦哭泣,因为离开了自己舒适的房舍和热乎乎的厨房,又担忧着过河后不知住宿哪里。其情其境,十分凄惶,尤其是普林斯顿一带,几乎成了死城。

当时宾夕法尼亚兵团有一位士兵查尔斯·皮尔,入伍之前是一位画家。该画家曾经为1770年代初的乔治·华盛顿画过一幅画像,彼时画像上的乔治·华盛顿还穿着殖民地军队的红色军装,头戴帽子,脖子上挂着银饰,手插进胸口的衣襟内,年轻俊秀的面容,神情宁静庄重,长圆的脸上带着一种内向的羞涩笑意,他为历史留下了唯一一幅年轻时的华盛顿的肖像画。

年轻时的乔治·华盛顿。美国画家查尔斯·皮尔(Charles Willson Peale)绘于1772年。(公有领域)

战争开始后,皮尔作为一名爱国者,应征入伍,在德拉瓦河边,他得以全程观察大陆军过河的情节。这位敏感的画家在日记里形容,这是他平生从未见识过的悲情惨境,人马、武器、辎重,寒风冷雨中在泥泞的河边举步维艰地往前挪动,那些士兵有的头上缠着绷带,血从绷带里渗出,有的光着脚踩在寒冷的泥地上,脚上冻得裂口也在渗血。还有夜晚燃烧的火把,照着这些来来回回划过的船只,此情此景,昼夜持续。有一天,他听到过河的士兵中,有人叫着他的名字朝他跑过来,那个黑糊糊的士兵头发胡子乱蓬蓬,全然没有御寒的衣服,光着脚披着一条又脏又破的毯子,急切地向他奔来。画家愣神半天,才从那声音里分辨出,那黑糊糊的家伙是他自己的弟弟。

因为这情境留在画家心中的印象太过深刻,太过沉重,后来,他为华盛顿将军画下了另一幅肖像画,将军身着大陆军的军服,配戴着剑,宁静和庄重的气质依然如故。只是,当初那张年轻而内向的长圆脸,在忧患的军旅中已是满面风霜,充满中年人负重的辛劳,眼神里满是忧患。将军身后的那两个神色茫然又焦虑的年轻士兵,是画家和他的弟弟。在画面左下角的暗影里,画家以一个历史记录者的感性和诚挚,写下了两个单词:black times——至暗时刻。

“至暗时刻”的华盛顿将军。美国画家查尔斯·皮尔(Charles Willson Peale)绘。(公有领域)

生死抉择

1776年12月7日,大陆军过河之后,翌日,英军也赶到了普林斯顿。普林斯顿这个宁静的小镇,是新泽西学院所在地,也就是日后的普林斯顿大学的前身。小镇静谧典雅,学术氛围极佳。入驻普林斯顿的一名军官在日记中记载,这是一个美丽的小镇,镇上有大学,还有一座十分美好的图书馆,所幸战火绕过了它。当然了,在另一个士兵的日记里,则记载了几乎相同的对普林斯顿小镇的感受,也提到了那座图书馆──在烈焰燃烧的火光中,图书馆被黑森军烧掉了。

留在新泽西当地的民众,多是态度鲜明的保王党。英军进驻普林斯顿后,保王党们马上带领他们四处抓捕,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英军抓住了一位在《独立宣言》上宣誓签名的新泽西代表,将他关进监狱里,施以虐打。因为扛不过去,那个代表只得写了忏悔书,转而向英王宣誓效忠。

由于华盛顿将军事先的周密安排,英军没能找到足够两万军士过河的船只,而从军事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将革命军赶出了纽约,又赶出了新泽西州。豪将军决定,就地驻扎过冬。与此同时,还有源源不断的英军从罗德岛出发,前往新泽西。等到天气再寒冷一点,德拉瓦河面结冰,冻得更结实,英军过河,打到宾夕法尼亚是迟早的事。看明白这一点的国会已经撤离了费城。

英军补给全部是从英国海运过来的,难免会有供应不及时。驻扎在新泽西的英军部队也面临着供给不足,尤其是粮草,需要在本地及时采购。对此,豪将军特意下令,士兵和当地人交易时,需要钱货两清。新大陆人民的生活富裕,早就让登陆打战的英军十分眼热。北美土地肥沃,年年五谷丰登,瓜熟果香。人们住着宽阔的大房子,过着丰衣足食的好日子,生活舒适度全然不是人口拥挤田亩有限的欧洲平民所能比肩的。同时,基于宗主国在殖民地一贯的高人一等的骄横,导致英军对当地人已经有话不会好好说了,强闯民宅、抢劫财产、强奸妇女的恶性事件频发。

雇佣军德国黑森军的凶恶更是难描难画。他们在当地居民家里抢粮食抢牲畜不算,连人家厨房里的成套瓷器和精美餐具,卧室里舒适的大枕头、床单、被罩都不放过,抢来打包装好,准备战后带回国享用。

就这样,本来一心拥护英王的新泽西保王党民众,在事实面前,迅速地掉转车头,回心转意支持独立革命。看看,华盛顿将军带领的大陆军,灰头土脸,衣衫褴褛,饿的形容消瘦,根本上和丐帮也没差别了。但这丐帮经过新泽西,凄风苦雨里露天过夜,也不曾扰民和入室抢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回过神来的新泽西人民拿起自家的猎枪,彼此熟悉的乡民在共同的默契里,建立了民兵组织。一时间,冒犯了当地人的英军在外时,时不时就会遭遇伏击,枪声来自密林、沟渠、土丘、小山头,新泽西民兵熟悉自己家乡的地势和人情,熟门熟路,天生就会打游击战。

然而,大陆军的情势十分严峻,没有丝毫可容乐观的迹象。大陆军招募的士兵,合同都是年底到期的。士兵服役期满而离开军营,再招募起来一只军队,就更加艰难了。华盛顿将军决定,趁着圣诞节期,英军忙于过节防御松懈,大陆军过河攻打新泽西首府特伦顿(Trenton)。

12月23日,将军的一位医生朋友,也是《独立宣言》签名代表之一的本杰明·拉什医生,来到军营拜访将军,看见神色忧戚的将军坐在桌前,手握羽毛笔,入神地在纸上反复写着什么,地上落着小纸片,医生捡起来,见纸片上写着:Victory or death——胜利,或者死亡。

1776年12月26日,华盛顿将军绝地反击,带领大陆军在暴风雪中渡过德拉瓦河,清晨攻打特伦顿,部队行军口令便是:胜利或死亡(Victory or 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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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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