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和大屠杀的时期(1976~1979)
对社会不同成分进行分类和消灭的狂热慢慢地达到了政治集团的最高层。如上所述,越南人的真正支持者如胡荣(Hou Youn),很早就被消灭了。“王国政府”的外交官于1975年12月被召回。并非其中所有人都是共产党人。除了两个人外,其他人都被酷刑折磨并处决。但由于柬共似乎从未有过任何有规律的行为模式,且由于不同地理区域具有不同程度的自治,因此不断存在相互猜疑的气氛。军队直到4月17日以后才统一。经济解体和1978年日益成功的越南反击,使情况更加艰难。
随着1976年9月柬共统治集团“六号人物”凯密(Keo Meas)的被捕,很明显党正在以不断增长的速度从内部被吞噬。从未有过任何审判或明确的指控,凡被监禁的人都以野蛮的方式受到折磨,然后被杀害。仅受害者的“忏悔”就反映了对他们提出了怎样的指控,但来自波尔布特路线的分歧从来都不是很明显。毫无疑问,目的是镇压任何表现出非凡品格或哪怕有一丁点独立精神的迹象的人,更不用说任何过去与越南共产党﹝或者像符宁(Hu Nim)一样,与中国四人帮﹞的关联了。任何可能威胁到波尔布特优势的品格都导致了镇压。领导层中的偏执狂就像是对斯大林主义最严重过激行为的一种拙劣的模仿。在关于清洗的辩论后立即举行的一次共产党干部学习会议期间,“中央”最高领导人们谈论了“与阶级敌人的一场激烈而不妥协的死战……特别是在我们的革命队伍中”,以此来结束议程。1978年7月党的月刊Tung padevat(《革命旗帜》)宣称:“我们的队伍、中央、总部、区域和村庄里到处都有敌人。”到那时,1975年10月的13名最高级官员中有5人与大多数地区书记一起被处决。1978年上任的7名新领导人中有2名在1979年1月以前被处决。清洗进行自我推动;逮捕所需的一切是总共三次被揭发为“中央情报局特工”。审讯人员不择手段狂热地连续逼取口供,以取悦他们的老板。虚构的阴谋四起,更多的网络不断被发现。对越南的盲目仇恨使人们丧失了所有的现实感。一名医生被指控为“中情局越南分支机构”的成员;据称,他于1956年在河内被一名伪装成游客的美国特工所招募。整肃行动也在基层进行;根据一项估计,一个区(district)的7万名居民中,就有4万人被作为“与中情局勾结的叛徒”而杀害。
但真正大规模的群体灭绝发生在东部大区。心怀敌意的越南就在附近。该地区的军事和政治首领索平(Sao Phim)逐步建立了一个坚实的地方权力基地。4月,东部的409名干部被关进吐斯廉(Tuol Sleng)的中央监狱,所有人显然都被杀。之后,索平自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在参加他的葬礼时也被杀。该地区武装部队的一些残余部分试图煽动叛乱,然后越界进入越南。在那里他们建立了萌芽中的救国阵线。后来,它陪伴着越南军队从河内到金边。当中央当局在东部恢复控制权时,他们把居住在该地区的所有人判处死刑,将其称为“高棉体内的越南人”。从1978年5月到12月,170万人口中有10万至25万人被屠杀,从激进分子和年轻人开始。在索平的村庄,所有120户人家(700人)均被杀害。在另一座村庄,15户家庭中有7人幸存。这些家庭中有12户被彻底灭门。7月以后,任何幸存者都被装进卡车、火车和船只,带到其它地区。在那里,他们逐渐被灭绝。还有数千人死于运输途中。他们被迫穿着专门从中国进口的蓝色衣服;波尔布特统治下的其他人都穿着黑色。渐渐地,没有大张旗鼓,一般在其他村民看不见的地方,穿蓝衣服的人消失了。在西北部的一个合作社,当越南军队最终到达时,原来的3000人中,只剩下约100名东部居民。就在该政权倒台之前,这些暴行发生了可怕的新转变。妇女、儿童和老人与年轻男子一起被屠杀,原来的农民与新人一起被杀害。因为这项任务极其巨大,红色高棉迫使普通民众甚至包括“75年代人”帮助他们进行屠杀。革命失控了,并威胁要吞噬每一位最后的柬埔寨人。
逃往国外的人数表明了红色高棉造成的绝望程度。不包括1975年4月到达的那些人,到1976年11月,已有23,000多名难民逃往泰国。到1977年10月,越南有6万名柬埔寨人。所有这些难民在逃离时都冒着可怕的危险:被俘获就意味着某种死亡,逃亡需要彷徨几天或几周穿过环境恶劣的丛林。在出发之前,人们总是处于疲惫状态,这种危险足以阻止大多数人。在那些尝试过的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成功了。品雅特海的小组非常精心地策划了他们的逃跑,但在最初的12人中,仅4人幸存。
20个月零星的边界冲突之后,越南人于1979年1月入侵。绝大多数柬埔寨人都把他们的到来视为一个巨大解放的时刻,今天它依然同样被人们铭记。在一起典型事件中,三洛县(Samlaut)的村民(1967年起义的英雄)屠杀了折磨他们的红色高棉人员。红色高棉也在最后一刻实施了诸多暴行;在几个监狱,包括吐斯廉,解放者发现几乎已无活人可以释放。尽管许多柬埔寨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变得对他们的解放者不再抱有幻想,尽管河内政权的意图绝不是人道主义的,但一个核心事实依然未变:鉴于红色高棉的杀戮日益增加,特别是在1978年,越南的入侵挽救了不计其数的生命。从那以后,该国逐渐自我调养,恢复了生机;居民们在慢慢恢复他们的权利,种植他们的庄稼,从事他们的宗教信仰和教育,并使他们的国家重新融入世界其余地区。(待续)
(编者按:《共产主义黑皮书》依据原始档案资料,系统地详述了共产主义在世界各地制造的“罪行、恐怖和镇压”。本书1997年在法国首度出版后,震撼欧美,被誉为是对“一个世纪以来共产主义专制的真正里程碑式的总结”。大纪元和博大出版社获得本书原著出版方签约授权,翻译和发行中文全译本。大纪元网站率先连载,以飨读者。文章标题为编者所加。)
(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王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