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西伯侯挂帅亲征崇侯虎,结果崇侯虎不在自己的城府,他在朝歌事君,由他儿子出城两战,被打得落花流水。
很有趣的故事就是:文王在讨伐崇侯虎时他考虑的是为商朝服务,并非他自己。文王做事一直秉持着忠义,而姜子牙的认识超越周文王,有些话不能跟文王说。
因为姜子牙从昆仑山下来的时候,元始天尊就跟他交代,说:“你也就享受一下荣华富贵,到时候,辅佐文王。”怎么辅佐?元始天尊没跟姜子牙说,只说后面会有一些重任给予他(给他打了伏笔)。
姜子牙他知道文王的深度;清楚、利用文王,又不让文王违背自己意志,从而达到他自己的(辅佐)概念——知人善用,但同时相互之间是一种尊重、敬重。
你不能够超越别人的认知能力去做事情。就像川普,他自己也明确讲“他是被挑选的”。川普有非常强的个性。像川普这么强的个性,他即使在信仰的团体中也不好办。这没有对、错,但是他做事情确实有他自己的特点,但同时又有他的局限性。
在这一点上,大家应该能理解:不能超越对方自身的生命境界去要求他做什么。这也不太容易,原因是太多朋友分不清所谓生命境界的概念。
所以随着时间推移,现在看到的故事跟《封神演义》类似,大家逐渐逐渐能够分离出来生命有不同层面,而你也能理解、接受与你意见相左(甚至不能理解你想法)的人他的存在的真实。其实这是一种慈悲,而不是希望别人都要按照你的想法去实现梦想。
尊重、给予别人自由,也给予自己自由。自由的本身应该是有生命境界的衬托,而不是单纯欲望的放纵。单纯放纵欲望的自由,放纵本身其实不是人来的。
文王去讨伐崇侯虎,就有这么一个背景。咱们就进入第二十九回了。
诗曰:
崇虎无谋枉自尤,欺君盗国岂常留。
辕门斩首空嗟日,挈子悬头莫怨愁。
这里是在给崇侯虎定性。大多这样的人都很尖滑,生命很坏,崇侯虎同样是利用自己的权位。古今中外历史到现在永远是这样,人根本没有改变过,只不过外在的形式改变了,而他内在核心的部分没有改变。
周室龙兴应在武,纣家虎败却从彪。
孰知不负文王托,八百年来戊午收。
随着崇侯虎的离去,文王也结束了。那一波的恩怨全都结束了,没有往下延续。
文王从八卦演绎出《周易》,给人间留下了与神相沟通的一个文化、一条绳索——(天)上、(地)下是有一种关联。但当他能够破译这种关联,也就意味着在后来时间里他不能存在——是一种相生相克的道理——因为文王的生命境界已经超越了红尘中人们称为顶尖的人,他感悟到人们不具备的,所以很难在人的环境中留下;他年龄又大,也就顺理成章地走了。
周文王类似苏格拉底,他是西方哲学三杰之首。其理念距离信仰有本质上的差距,他虽给人间留下东西,但是人们对他的存在不会太具象——他破译的东西高了(给人留下的东西高了),而他自己又是个“人”。
文王跟崇侯虎两个人离去之后,周朝真正开启,至八百年。
话说南宫适离了周营,迳望曹州。一路上晓行夜住,也非一日。来到曹州馆驿安歇。次日至黑虎府里下书。黑虎正坐,家将禀:“千岁,有西岐差南宫适来下书。”黑虎听得是西岐差官,即降阶迎接,笑容满面,让至殿内,行礼,分宾主坐下。
崇黑虎对文王非常尊重,他认为文王是人中的君子,而在此之前他跟文王没有交过手。崇侯虎跟苏护交过手,当时,周文王的一封书信就解决了苏护巨大的问题,让黑虎觉得自己的哥哥崇侯虎太丢人了。
崇黑虎欠身言曰:“将军今到敝驿,有何见谕?”南宫适曰:“吾主公文王,丞相姜子牙,拜上大王,特遣末将有书上达。”南宫适取书递与黑虎,黑虎拆书观看:
那时候的人在讲话的时候有礼有节,都是很谦虚,不像现在的人,儿子对父亲直呼其名。举例,中国人之间或大或小都有自己的团体,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这个人要发个短讯,他就会想当然的认为对方一定知道我是谁,他不报名字——我觉得这在大陆人中很典型、很自我的表达。我遇到过一些人很自我(他没有任何恶意),他觉得你就应该知道我。西方人不是,一般会先问候再报自己名字,事情前、后做个叙述,讲清楚。
你看,书中同样是这样:
“岐周丞相姜尚顿首百叩,致书于大君候崇将军旄下:
“顿首百叩”这是礼节的说词。姜尚作为周文王的宰相,他并不输给崇黑虎,因为文王是四大诸侯,各领两百小诸侯,姜尚是四大诸侯的宰相,他不输给崇黑虎,崇黑虎是小诸侯,但姜子牙他同样说“顿首百叩”。
盖闻:人臣事君,务引其君于当道,必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使百姓乐业,天下安阜;未有身为大臣逢君之恶,蛊惑天子,残虐万民,假天子之命令,敲骨剥髓,尽民之力肥润私家,陷君不义,忍心丧节,如令兄者。真可谓积恶如山,穷凶若虎。人神共怒,天下恨不食其肉而寝其皮,为诸侯之所共弃。
盖闻:通而言之。
作为臣子来讲,服务君王务必引领其至光明正大之道;对于那些君王做得不对的地方应该去提醒君王,这是做臣子应该做到的。这样的话,于老百姓就像春雨一样,滋润着整个国家有正常的运作,百姓自然安居乐业,天下自然平稳。
姜子牙不客气,一上来就说:从来没有身为大臣的,君王有不对的地方,他反而去迎合君王邪恶之处,而且还去诱惑、蛊惑君王,让君王走向绝处;残虐万民,利用权力去欺负百姓,假天子之命敲骨剥髓,把老百姓东西全部私吞,肥了自己私家;陷君不义。他说:这个朝代、这个天子有问题,臣子才敢这样。
今尚主公得专征伐,奉诏以讨不道。但思君侯素称仁贤,岂得概以一族而加之以不义哉。尚不忍坐视,特遣裨将呈书上达。君侯能擒叛逆,解送周营,以谢天下,庶几洗一身之清白,见贤愚之有分。不然,天下之口哓哓,恐昆仑火焰,玉石无分,尚深为君侯惜矣!君侯倘不以愚言为非,乞速赐一语,则尚幸甚,万民幸甚!临楮不胜跂望之至!尚再拜。”
姜子牙在书信中对崇黑虎很尊重,但是在点明事情的时候又绝不含糊,这是正常社会、正常人之间的相互交往,就是人正、知礼知节、知度,又明白道理。
“奉诏”的原因是文王拥有白旄、黄钺(纣王授予),他就有这一份权力。
信中姜尚直接跟崇黑虎说:你直接把你兄长抓了就得了,我们也不用费这个劲,我们也不想伤害崇城里的老百姓,你把兄长解甲到周营,则天下共明之。
“昆仑火焰”:姜子牙是昆仑山元始天尊玉虚宫门下弟子,如果崇黑虎不从的话,只能兵刃相向了。
崇侯虎跟崇黑虎是兄弟两个,姜子牙希望崇黑虎在贤与愚之间选择,超越人间中的亲情,也就把崇黑虎的生命境界提升了,叫“大义灭亲”。但是“大义灭亲”这个词我感觉不太好。感觉不好在哪儿呢?
人一定要先有“正的生命”(大义)的认识和境界,才会有超越于人肉身的概念,否则在肉身的层面,“大义灭亲”不是个好的行为。就像我们说的,单纯在肉身的角度来看“追寻自由”,其实是一种欲望的放纵。
崇黑虎看了书,复连看三五遍,自思点头:“我观子牙之言,甚是有理。我宁可得罪于祖宗,怎肯得罪于天下,为万世人民切齿。纵有孝子、慈孙,不能盖其愆尤。宁至冥下请罪于父母,尚可留崇氏一脉,不致绝灭宗枝也。”
这里有个有趣的说法:崇黑虎要去抓兄长就会有一个得罪祖宗的问题,但反过来,他看到一个更大的道理:正与邪的问题。他何尝不知道现在商朝遇到的一个问题:
崇黑虎意识到今天纣王的恶行是跟他的兄长相关的,所以他在考量“得罪祖宗”(单纯一个血脉的问题)还是“取其大义”。
南宫适见黑虎自言自语,暗暗点头,又不敢问。只见黑虎曰:“南将军,我末将谨领丞相教诲,不必修回书,将军先回,多多拜上大王、丞相,总无他说,只是把家兄解送辕门请罪便了。”遂设席待南宫适,尽饮而散。次日,南宫适作辞去了。
所以真正会做事情的人他不会乱说话,事情已经讲明了,他就不再去探讨一二三了。如果事情讲明还在探讨一二三,说:这个事我们再商量商量,基本这事就完了。崇黑虎没这么说——“你就要这个人,我也听明白了,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
现今其实也有很多这样的人,真正成事的人就这样;在旁边喋喋不休的、瞻前顾后的基本就是废物。
话说崇黑虎吩咐副将高定、沈冈,点三千飞虎兵,即日往崇城来。又命子崇应鸾守曹州。黑虎行兵在路无词。一日行至崇城,有探马报与崇应彪。应彪领众将出城,迎接黑虎。
应彪马上欠背打躬,口称“王叔”曰:“侄男甲胄在身,不能全礼。”黑虎曰:“贤侄,吾闻姬昌伐崇,特来相助。”崇应彪感谢不尽,遂并马进城,入府上殿。
行礼毕,崇黑虎问其来伐原故,应彪答曰:“不知何故,攻打崇城。前日与西伯会兵,小侄失军损将。今得王叔相辅,乃崇门之幸也。”遂设宴款待一宿。
次日,黑虎点三千飞虎兵出城,至周营索战。南宫适已回过子牙;子牙正坐,忽报崇黑虎请战。子牙令南宫适出阵。
这就“打哑谜”了。
南宫适结束来至阵前,见黑虎怎生妆束:
九云冠,真威武;黄金甲,霞光吐。大红袍上现团龙,勒甲绒绳攒九股。豹花囊内插狼牙,龙角弓湾四尺五。坐下火眼金睛兽,鞍上横拖两柄斧。曹州威镇列诸侯,封神南岳崇黑虎。
崇黑虎他是个山神(中国五岳当中的南岳神)。每座山都有一个神,几乎这几个山神骑的都是火眼金睛兽,凡是有特殊本事的,在书里边是这样描绘,一般称火眼金睛兽为神兽。
在大禹治水之后的一千年,这前、后交替的时间,就跟古希腊神话故事里的时间差不多,是一个相互交隔的年代:在大水出现之前,那时候人、神是不分的;到大洪水出现之后,人、神之间出现了距离,但还是有一些神仙能够跟人有接触,甚至以人的样子出现。而人中,同样也有一些有本事的人表现出一些神迹,对等的。在他们的坐骑上,有些也表现类似神迹,后来那些东西就没了……这跟人的文化、历史蜕变相关。火眼金睛兽现在描绘不出来是豹、是虎、还是狮?还是狮虎兽?而在当时,确实是有神迹的内涵。
黑虎面如锅底,海下一部落腮红髯,两道黄眉,金睛双暴,来至军前,厉声大叫曰:“无故恃强犯界,任尔猖狂,非王者之师。”南宫适曰:“崇黑虎,不道汝兄恶贯天下,陷害忠良,残虐善类,古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道罢,举刀直取。黑虎手中斧急架相还。兽马相交,斧刀并起,战有二十回合。
马上黑虎暗对南宫适曰:“末将只见这一阵,只等把吾兄解到行营,再来相见。将军坐下阵去罢。”南宫适曰:“领君侯命。”随掩一刀,拨马就走,大叫:“崇黑虎,吾不及你了。休来赶我!”黑虎亦不赶,掌鼓回营。
这是君子之间的说法,你打不过我还不让我赶你,我怎么不赶你!所以现在人在理解这些问题上,我觉得已经有很大的差距了。
说“百步穿杨”,什么叫百步穿杨?一立掌那百步之外的杨树给打了一洞,那叫百步穿杨。现在改成射箭了。其实百步穿杨是指内家拳内功的功力,当他打出一个手掌,他内在的功力把那棵杨树打了一洞,那是百步穿杨。
所以当真正的东西没有了,只剩下表面这句话了,你听起来当然就不是那回事了。这就是一个蜕变的过程、一个演化的过程。当崇黑虎骑着火眼金睛兽,现代人觉得根本没有那东西——人是站在现代的角度去看待历史上的东西,完全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这是人们看不明白事情的原因所在。
如果有轮回转世,连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三辈前的自己,那是谁?却跟自己有关系。凡是跟自己有关系的生命,在冥冥之中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但是自己可能又看不懂自己了。
话说崇应彪在城上敌楼观战,见南宫适败走,黑虎不赶,忙下城迎着黑虎曰:“叔父今日会兵,为何不放神鹰拿南宫适?”黑虎曰:“贤侄,你年幼不知事体。你不闻姜子牙乃昆仑山上之客,我用此术,他必能识破,不为可惜;且胜了他再来区处。”二人同至府前下马,上殿坐下,共议退兵之策。黑虎道:“你修一表,差官往朝歌见天子,我修书请你父亲来,设计破敌,庶几文王可擒,大事可定。”应彪从命修本,差官并书一齐起行。
且说使命官一路无辞,过了黄河,至孟津,往朝歌来。那一日,进城先来见崇侯虎。两边启:“千岁:家将孙荣到了。”崇侯虎命:“令来。”孙荣叩头。侯虎曰:“你来有什话说?”荣将黑虎书呈上。侯虎拆书:
“弟黑虎百拜王兄麾下:盖闻:天下诸侯,彼此皆兄弟之国。孰意西伯姬昌不道,听姜尚之谋,无端架捏,言王兄恶大过深,起猖獗之师,入无名之谤,伐崇城甚急。
崇黑虎把责任推给姜子牙,说姜子牙给西伯侯出主意,所以就到崇家来了。
应彪出敌,又损兵折将。弟闻此事,星夜进兵,连敌二阵,未见胜负。因差官上达王兄,启奏纣王,发兵剿叛除奸,清肃西土。如今事在燃眉,不可羁滞。弟候兵临,共破西党,崇门幸甚。弟黑虎再拜上陈。”
作为兄长的他就没往别处想,没想到兄弟会陷害自己。
侯虎看罢,拍案大骂姬昌曰:“老贼!你逃官欺主,罪当诛戮。圣上几番欲要伐你,我在其中,尚有许多委曲。今不思你知感,反致欺侮。若不杀老贼,势不回兵!”遂穿朝服进内殿,朝见纣王。
因为纣王一开始要杀四大伯侯的时候,崇侯虎就差点杀了他西伯侯,几次都把崇侯虎搅在里面了。崇侯虎觉得冤枉,他的冤枉是站在个人的私利角度上去讲的。
王宣侯虎至,行礼毕。纣王曰:“卿有何奏章?”候虎奏曰:“逆恶姬昌,不守本土,偶生异端,领兵伐臣,谈扬过恶,望陛下为臣作主。”纣王曰:“昌素有大罪,逃官负孤,焉敢凌虐大臣,殊为可恨!卿先回故地,朕再议点将提兵,协同剿捕逆恶。”侯虎领旨先回。
且说崇侯虎领人马三千,离了朝歌,一路而来。有诗为证,诗曰:
三千人马疾如风,侯虎威严自姓崇。
积恶如山神鬼怒,诱君土木士民穷。
一家嫡弟施谋略,拿解行营请建功。
善恶到头终有报,衣襟血染已成空。
这就讲述了崇黑虎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所选择的路。
黑虎设计擒兄长 文王托孤姜子牙
崇黑虎他曾经学艺,有他自己的特异功能。大凡有特异功能的人更相信超过人肉体的那一面……就像在此之前,崇侯虎去伐冀州苏护的时候,那崇黑虎跟侯虎碰过一面,当时的崇黑虎就提到:一棵树上两个梨,一个酸、一个甜,是不一样的。里面有着更深刻的一个概念,就是:有的时候兄弟之间是相辅相成的。但与此同时,家族中也有一些兄弟完全是相互反目……所以生命之道在于人心善、恶,而不是人中亲情、伦理、道理。道理局限在人的层面。
崇黑虎跟崇侯虎为同胞兄弟,但是两个灵魂正好一反一正,形成了一种相互对应的关系,这在我们现实生活中其实能够看到……那《封神演义》里这么去写的话,其实主要是突出崇侯虎的恶,就是奸臣。在崇黑虎大义灭亲的概念下,他是善。对等的,崇侯虎的恶使得崇黑虎不能接受,从而反衬过来崇侯虎极端的邪恶。
且说崇侯虎人马不一日到了崇城。报马来报黑虎。黑虎暗令高定:“你领二十名刀斧手,埋伏于城门里,听吾腰下剑声响处,与我把大爷拿下,解送周营,辕门会齐。”又令沈冈:“我等出城迎大千岁去,你把大千岁家眷拿到周营,辕门等候。”
很有趣,那时候的兵都听将的,崇城大爷不在家,崇黑虎就是大爷,他怎么定就怎么定。其实是时代不同,做人的标准不同。
吩咐已定,方同崇应彪出城迎接,行三里之外。只见侯虎人马已到。有探马报入行营曰:“二大王同殿下辕门接见。”崇侯虎马出辕门,笑容言曰:“贤弟此来,愚兄不胜欣慰!”
因为在此之前,崇黑虎曾经在冀城把崇侯虎给骂了。他骂崇侯虎:你看人家周文王写了一封信,苏护就投降,把女儿送过去(给纣王)了。你先出头,带着人马,让人给打了一个残缺不全。所以崇侯虎本以为兄弟不搭理他了。没想到兄弟后来把他抓了。
又见应彪。三人同行。方进城门,黑虎将腰下剑拔出鞘,一声响,只见两边家将一拥上前,将侯虎父子二人拏下,绑缚其臂。侯虎喊叫曰:“好兄弟!反将长兄拏下者,何也?”黑虎曰:“长兄,你位极人臣,不修仁德,惑乱朝廷,屠害万姓,重贿酷刑,监造鹿台,恶贯天下。
这就是暴政,就跟今天中共统治的大陆一样。当拥有权力的人,以法律之名行使权力的时候,就是邪恶的。
法律跟权力是分开的,法律本来应该是遏制权力的,这是三权分立的根本。因为制定三权分立的人,大多都是拥有信仰的,他就能够意识到人的欲望、贪婪,这是每个人自己知道比较难去的东西,所以他们在制定规矩的时候,就以司法独立的方式来遏制权力者。那是一种善良的表现。
当中共否定这个东西的时候,就是一个恶的表现。它可以理直气壮地否定三权分立、否定法律,把法律成为他权力者的武器,在于它无神论的基础,在于它是唯利是图者,所以自然就认为这个做法是理所应当的。而被他奴役的人同样也等著有朝一日上去整他……
四方诸侯欲同心剿其崇姓;文王书至,为我崇氏分辨贤愚。我敢有负朝廷,宁将长兄拿解周营定罪。我不过只得罪于祖宗犹可,我岂肯得罪于天下,自取灭门之祸。故将兄解送周营,再无他说。”侯虎长叹一声,再不言语。
崇黑虎纵然有本事,但他知道天下要顺德性而为。他讲:如果我不出手做这个事情的话,那整个崇门就全都给杀没了。而我今天抓了你,把你解周营,我只不过是得罪了你,却留下了崇门一脉(那黑虎留下了,那黑虎自己又有儿子,所以崇家之脉留下了)。所以我宁可这么干,对吧!
所以所有作恶的人他不是不知道下场,他知道,只不过他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对吧!当这一天到来,报应到来的时候,他一般都不去狡辩:“完了!就这么回事儿。”所以一开始人会很害怕,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就觉得理所应当了,一旦报应突然降临头上的时候,他又心甘情愿。
黑虎随将侯虎父子送解周营。至辕门,侯虎又见元配李氏同女站立。侯虎父子见了,大哭曰:“岂知亲弟陷兄,一门尽绝!”
黑虎至辕门下骑。探事马报进中军。子牙传令:“请。”黑虎至帐行礼。子牙迎上帐曰:“贤侯大德,恶党剿除,君侯乃天下奇丈夫也!”黑虎躬身谢曰:“感丞相之恩,手札降临,照明肝胆,领命遵依,故将不仁之兄拏献辕门,听候军令。”
子牙传令:“请文王上帐。”彼时文王至。黑虎进礼,口称“大王”。文王曰:“呀!原来崇二贤侯,为何至此?”
姜子牙把文王给蒙了——任何计谋没跟文王说,原因就是跟他说完之后这事不好办。那文王就扮演一个不同的角色。
文王是人中的大贤之人,他不想伤及任何生命,他也不愿意去行使任何计谋,这个大家要明白。他是至贤的,而他又是个人,所以做为姜子牙来讲呢,他就不好办了!文王在那儿挡着,他确实不好办——周文王理解不到更高的一个角色。
在姜子牙说要伐崇侯虎的时候,周文王先答应了,然后扭脸一想,说:“不成,我得跟你一块儿去。”为什么?他说:“子牙杀气太重。”
你去打仗,又不想伤及任何人,所以姜子牙就使计谋,而使计谋,文王同样是不耻的。他就是这么个人,所以他不是一个理解更高生命境界中的人。姜子牙敢做,是因为他认识更高境界……很多朋友愿意把自己的意见强加给别人,其实有些东西你不能强加的。每一个生命都有他自己的来处、因由,当你强加东西给别人的时候,其实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也是对你自己的不尊重,因为别人不是你。如果一个人完全接受你的一切,他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黑虎曰:“不才家兄逆天违命,造恶多端,广行不仁,残虐良善;小弟今将不仁家兄,解至辕门,请令施行。”文王听罢,其心不悦,沉思:“是你一胞兄弟,反陷家庭,亦是不义。”
你看!这是文王的态度:任何伤及人的都不能碰。更不用说使计谋把自己的兄长给整到这儿来。你要理解,周文王是个至善者,他不会使用任何计谋。
子牙在傍言曰:“崇侯不仁,黑虎奉诏讨逆,不避骨肉,真忠贤君子,慷慨丈夫!古语云:‘善者福,恶者祸。’
只有善、恶才能说服周文王。
天下恨侯虎恨不得生啖其肉,三尺之童,闻而切齿;今共知黑虎之贤名,人人悦而心欢。故曰,好歹贤愚,不以一例而论也。”
崇黑虎的“贤”名,在于他吻合众生所向往的善的事情。
子牙传令:“将崇侯虎父子推来!”众士卒将崇侯虎父子簇拥推至中军,双膝跪下。正中文王,左边子牙,右边黑虎。子牙曰:“崇侯虎恶贯满盈,今日自犯天诛,有何理说?”文王在傍,有意不忍加诛。子牙下令:速斩首回报!”不一时,推将出去,宝纛旛一展,侯虎父子二人首级斩了,来献中军。文王自不曾见人之首级,猛见献上来,吓得魂不附体,忙将袍袖掩面曰:“骇杀孤家!”子牙传令:“将首级号令辕门!”
因为周文王率队亲征,姜子牙什么都得让文王过目。子牙当初是想自己带兵来打,他知道文王见不得人血,所以他就想让文王躲开,但文王不干,怕姜子牙杀气太重,所以文王自投罗网,跟着姜子牙来,不让伤害太多的人……这一来一去,同样包含相生相克的道理。
碰到什么事一定顺着走、躲开麻烦走,那些事跟你都没关系。为什么很多修行的人都进山里去?他就是躲开麻烦!只顺应着自己生命的路走,仅此而已。
在整个《封神演义》里面,出事情都是纣王自己要干嘛,后面的文王、武王他们都不管事情——让我干嘛就干嘛。武王出了两三件事情都是自己突然善心起来,说:这事应该这样……就添麻烦了!
本来文王可以不来(讨伐崇侯虎),文王不来的话,姜子牙杀了崇侯虎,文王也看不见崇侯虎的首级。文王活了九十七岁没见过杀人,一见杀人,他受不了了。
麻烦是自己找上来的,因为更大的天意在那儿,不要自己出主意要干嘛——沉默是金,智者无语。人一定说话,要不说话,就成了智者无语了嘛!对不对?所以先练不说话,闭上嘴……最后,看上什么都一乐,不往心里去……你就修出来了!
有诗为证,诗曰:
独霸朝歌恃己强,惑君贪酷害忠良。
谁知恶孽终须报,枭首辕门是自亡。
话说斩了崇家父子,还有崇侯虎元配李氏并其女儿,黑虎请子牙发落。子牙曰:“令兄积恶,与元配无干;况且女生外姓,何恶之有。君侯将令嫂与令侄女分为别院,衣食之类,君侯应之,无使缺乏,是在君侯。今曹州可令将把守,坐镇崇城,便是一国,万无一失矣。”
姜子牙就发号司令了。
崇黑虎来自于曹州,一小郡王。从此崇城给了崇黑虎,便是一大国,因为崇侯虎掌管二百小诸侯。
崇黑虎随释其嫂,依子牙之说,请文王进城,查府库,清户口。文王曰:“贤侯兄既死,即贤侯之掌握,何必孤行。姬昌就此告归。”黑虎再三款留不住。子牙回兵。
周文王没有任何贪念,是人中的贤者。文王如果进了崇城,就是一个占领者……文王的意思是崇黑虎接了兄长的位置,他俩是一个辈分(四大诸侯之一),他不能占领崇城。
写《封神演义》的人境界太高,他把握文王的角色,把握得非常明确——一个生命至善的概念。这是很难把握的。只有绝高的境界才能把握那善的丝毫表现。现在写恶的多,写善的不好写……
姜子牙把周文王当成主公;崇黑虎甚至把周文王当成君王,但是文王不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上,这是关键!应验了当初周文王去请姜子牙的时候,文王可以让出辇来——只要把中国治理得好,我文王下台都无所谓。
这就应对了尧、舜之德——他们的境界。不像现在“定为一尊”,正好是反的。现在(大陆时局)是现代版的《封神演义》。
诗曰:
自出磻溪为首相,酬恩除暴伐崇城,
一封书到擒侯虎,方显飞熊素著名。
这是赞扬姜子牙。他不费一兵一卒,只跟崇侯虎的儿子打了两仗,其它就没打了。
话说文王、子牙辞了黑虎,回兵往西岐来。文王自见斩了崇侯虎的首级,文王神魂不定,身心不安,郁郁不乐。一路上茶饭懒餐,睡卧不宁,合眼朦胧,又见崇侯虎立于面前,惊疑失神。那一日兵至西岐,众文武迎接文王入宫。彼时路上有疾,用医调治,服药不愈。按下不表。
这是讲文王和崇侯虎,善、恶的对比。崇侯虎杀人不眨眼,万恶具齐;周文王从没见过杀生、首级,一切以谦让为本。即使崇侯虎那么恶,文王也不想杀人……天地间都是善、恶并生的。黑虎和崇侯虎兄弟之间在亲情的这条线上,出现了一善、一恶;周文王和崇侯虎在四大诸侯的平面上,出现了一善、一恶……写书的人在表现:在人的层面什么是真正的善;什么是阴阳、善恶、正反相对应。
话说祟黑虎献兄周营,文王将崇侯虎父子枭首示儆,崇城已属黑虎;北边地方,俱不服朝歌。其时有报到朝歌城。文书房微子看本,看到崇侯虎被文王所诛,崇城尽属黑虎所占,微子喜而且忧:喜者,喜侯虎罪不容诛,死当其罪;忧者,忧黑虎独占崇城,终非良善;
微子是纣王的哥哥。“忧黑虎独占崇城,终非良善”是站在纣王的角度觉得“不是好事”。
姬昌擅专征伐,必欲剪商。“此事重大,不得不奏。”便抱本来奏纣王。纣王看本,怒曰:“崇侯屡建大功,一旦被叛臣诛戮,情殊痛恨!”传旨:“命点兵将,先伐西岐,拏曹侯崇黑虎等,以正不臣之罪。”
姜子牙说服文王发兵杀掉崇侯虎,是以纣王的名义。
傍有中大夫李仁进礼称“臣”,奏曰:“崇侯虎虽有大功于陛下,实荼毒于万民,结大恶于诸侯,人人切齿,个个伤心。
称“臣”的意思就是“进言、敢言”吧!中大夫李仁他非常坦诚,反正崇侯虎已经死了,这时候就跟纣王说实话了!
今被西伯殄灭,天下无不讴歌。况大小臣工无不言陛下宠信谗佞;今为诸侯又生异端,此言恰中诸侯之口。愿陛下将此事徐徐图之。如若急行,文武以陛下宠嬖幸,以诸侯为轻。侯虎虽死,如疥癣一般,天下东南,诚为重务。愿陛下裁之!”纣王听罢,沉吟良久,方息其念。按下纣王不表。
在这个背景之下,纣王就忍了。
且说文王病势日日沉重,有加无减,看看危笃。文武问安,非止一日。文王传旨:“宣丞相进宫。”子牙入内殿,至龙榻前,跪而奏曰:“老臣姜尚奉旨入内殿,问候大王,贵体安否?”
内殿,臣子都不能进的,是文王自己家的睡房嘛!
文王曰:“孤今召卿入内,并无别论。孤居西北,坐镇兑方,统二百镇诸侯元首,感蒙圣恩不浅。
文王到临死前都是以忠为首。他把姜子牙叫到跟前,就跟去伐崇侯虎一样,他认为姜子牙在他死后会去打朝歌。所以他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了就嘱咐姜子牙,用他的死去压姜子牙:“你不许打朝歌。”——表现出什么叫“忠”!
方今虽则乱离,况且还有君臣名分,未至乖离。孤伐侯虎,虽斩逆而归,外舒而心实怯非。
对外,这是件好事;但就我文王个人来讲,这事不咋地。
乱臣贼子,虽人人可诛,今明君在上,不解天子而自行诛戮,是自专也。况孤与侯虎一般爵位,自行专擅,大罪也。自杀侯虎之后,孤每夜闻悲泣之声,合目则立于榻前。吾思不能久立于阳世矣。今日请卿入内,孤有一言,切不可负:倘吾死之后,纵君恶贯盈,切不可听诸侯之唆,以臣伐君。丞相若违背孤言,冥中不好相见。”道罢,泪流满面。
周文王表现出真正的忠臣所应有的,不加任何条件、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表现君、臣之分,他做了天下大好的事,但他认为当初(征伐崇侯虎)应该跟纣王先打招呼。他确实是个贤人、好人,可是你又看到他的局限性——没有承载力——他的生命境界没有背后更大的道理来支撑他。姜子牙不是——姜子牙他是从元始天尊那儿来的,他就有这份承载力,他知道更高一层的道理是什么。
文王被自己局限在人生命的环境、境界中,把自己愁死了,但他又对应了应该有的角色。在现实环境中有这样的人,有很多人被局限在人的层面,没有对生命更高的认识。
子牙跪而启口:“臣荷蒙恩宠,身居相位,敢不受命。若负君言,即系不忠。”君臣正论间,忽殿下姬发进宫问安。文王见姬发至,便喜曰:“我儿此来,正遂孤愿。”姬发行礼毕。文王曰:“我死之后,吾儿年幼,恐妄听他人之言,肆行征伐。纵天子不德,亦不得造次妄为,以成臣弑君之名。你过来,拜子牙为亚父,早晚听训指教。今听丞相,即听孤也。可请丞相坐而拜之。”
西岐的势力太大了,天下占三,西岐占二,再把北伯侯的地方给占了,那商朝就没有什么了,所以文王知道他死后恐怕儿子他们会伐纣王,这是他最担心的。
姬发请子牙转上,即拜为亚父。子牙叩头榻前,泣曰:“臣受大王重恩,虽肝脑涂地,碎骨捐躯,不足以酬国恩之万一!大王切莫以臣为虑,当宜保重龙体,不日自愈矣。”
如果文王要求姬发拜姜子牙为亚父(干爹)的话,其实西岐的天下是姜子牙的……古时候的人就讲个理、讲个信,其实正经八百的人都讲这个,大陆人被共产党害了,它不讲。
文王谓子发曰:“商虽无道,吾乃臣子,必当恪守其职,毋得僭越,遗讥后世。睦爱弟兄,悯恤万民,吾死亦不为恨。”又曰:“见善不怠,行义勿疑,去非勿处,此三者乃修身之道,治国安民之大略也。”
所有善行、善意的表达都得马上做,不得怠慢。所有义气之事必须出手的不能有任何怀疑——为朋友两肋插刀,如果他骗你呢!?现在的人心眼多,这里的“行义不疑”既不疑迟,也不疑惑,既使对方骗你,没关系,你只按照你人应该有的道德去行事,他骗没骗你,是他的事;你做不做大义之人,是你的事,这是讲大贤之道。
远离是非之地,不要去参乎是非,别发表意见……现在都是反着来的——人之初,性本恶。全中国在实施脸谱监测。
姬发再拜受命。文王曰:“孤蒙纣王不世之恩,臣再不能睹天颜直谏,再不能演八卦羑里化民也!”言罢遂薨,亡年九十七岁,后谥为周文王。时商纣王二十年仲冬。
下面在讲述文王一生的故事。
奂美文王德,巍然甲众侯。
际遇昏君时,小心翼翼求。
商都三道谏,羑里七年囚。
卦发先天秘,易传起后周。
飞熊来人梦,丹凤出鸣州。
仁风光后稷,德业继公刘。
终守仁臣节,不逞伐商谋。
万古岐山下,难为西伯俦。
话说西伯文王薨,于白虎殿停丧。百官共议嗣位。太公望率群臣奉姬发嗣西伯之位──后谥为武王。武王葬父既毕,尊子牙为尚父;其余百官各加一级。君臣协心,继志述事,尽遵先王之政。四方附庸之国,皆行朝贡西土。二百镇诸侯,皆率王化。
二百诸侯都进贡武王。
且说汜水关总兵官韩荣见得边报,文王已死,姜尚立世子姬发为武王。荣大惊,忙修本,差官往朝歌奏事。使命一日进城,将本下于文书房。时有上大夫姚中见本,与殿下微子共议:姬发自立为武王,其志不小,意在谋叛,此事不可不奏。微子曰:“姚先生,天子诸侯见当今如此荒淫,进奸退忠,各有无君之心。今姬发自立为武王,不日而有鼎沸山河、扰乱乾坤之时。今就将本面君,昏君决不以此为患,总是无益。”
姬发自立为武王并没有向朝廷报告,对纣王置之不理,等于反叛了。如果按正常走,应该报批纣王,纣王再报批接不接受。
姚中曰:“老殿下,言虽如此,各尽臣节。”姚中抱本往摘星楼候旨。不知凶吉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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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