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7月13日讯】茅于轼先生是体制内学者,公开批判毛泽东多次受侮、矢志不渝使人敬佩。毛被颂为伟大领袖,他活着凡对他流露不满者都是“现行反革命”。“文革”中张红兵揭发母亲反毛、致死生母、他的忏悔使我们再次回顾黑暗年代。
(一)十六岁少年揭发母亲反毛,致使母亲被处死
1970年,十六岁的中学生张红兵写信揭发母亲方忠谋“攻击伟大领袖毛泽东”,为此母亲很快被处死,这是“文革”惨剧的一部分。方忠谋烈士在家中对他的儿子和丈夫说:“毛泽东搞个人崇拜,到处都是毛泽东的像”,应该“宣布立即撤销毛泽东党内一切职务,让他靠边站”,并说“要解放刘少奇、彭德怀等同志”,她与丈夫、儿子张红兵辩论,并把毛泽东画像销毁。
张红兵当即写了一份揭发母亲的信,题目是《检举揭发罪恶滔天的现行反革命份子方忠谋罪行的材料》,信中要求将母亲“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送给上级领导,很快这位伟大的母亲就被逮捕,仅仅两个月就被枪决,死时仅四十四岁,判处死刑的主要依据是儿子和丈夫的揭发材料。烈士的言行都发生在家中,只有儿子和丈夫知道。最近烈士的儿子张红兵公开发文,为自己揭发母亲忏悔(注1)。
在毛泽东的教唆下,很多青少年只知阶级仇、民族恨,心中唯一偶像就是毛泽东,谁反毛谁就是的阶级敌人,谁就要被消灭。张红兵的行为说明当时的洗脑教育,是怎样泯灭了亲情和人性,成功地把人变成魔鬼。
上个世纪在土改、肃反、反右、文革运动中,都出现过大量的反人性的“大义灭亲”。子女揭发父母、夫妻反目成仇。把亲人送进监狱、送上刑场,这种事例比比皆是。多少家庭破裂、多少亲人死于非命、或在监狱中受尽煎熬。对他们最大的精神折磨就是亲生骨肉、结发夫妻的绝情。在那种年代,心中有了叛逆思想不敢和最亲近的家人讲、不敢告诉最知己的朋友、人心叵测已经到了极限。
(二)必须深入的揭批毛泽东
毛泽东统治中国几十年间罪恶累累。在他领导下的政治暴动中,杀害了数以百万计的地主和所谓的“反革命”,他发动的公社化运动饿死了三千多万农民。毛泽东们不但破坏了政治、经济、社会生态,他的思想毒害了几代人。现在,70岁以下的人都是喝他狼奶长大的,他的“阶级斗争为纲”,专政理论、极权思想理应受到彻底的批判和清除。但时至今日《毛泽东思想概论》仍是大学生的必修课,2003年我写文要求撤销这门课程(注2),时至今日该课程仍在继续进行,仍用毛的思想给大学生洗脑。
今年84岁的茅于轼坚持批判毛泽东,受到毛泽东崇拜者的当街侮辱、公安不露面,官方的《环球时报》在5月6号发文竟暗指茅老破坏团结、分裂社会。还说茅老揭发的电话骚扰无法证实,我相信茅老的揭发是事实,因为我曾受到这种骚扰连续达半年之久,我曾把手机带到派出所请公安人员当场收听骚扰电话(注3)。看来某些高层领导,仍在坚持毛的思想路线,有人本身可能就是毛左。
(三)应该揭露历史真相
真实的历史会使人认识真理,以史为鉴、尊崇普世价值、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过去人们生活在毒化的环境中接受了毒化教育、做过些违反人性的事,说过错话,现在如何对待?是为过去的错误,昧着良心,掩盖真相呢?还是带着悔恨心情、去揭发罪恶呢?张红兵先生的选择是正确的,对过去做过的错事、坏事把它说出来、写出来、加以谴责、表示忏悔这才是对后人、对历史负责的态度。应该为张红兵的忏悔叫好、为他的叛逆叫好、他叛逆的是黑暗、邪恶和兽性。只有远离兽性、人性、人道才能回归。
不久前,当年济南的红卫兵,现在61岁的刘伯勤,在今年《炎黄春秋》第六期,登广告向“文革”中受自己批判的师生道歉(注4)。最近有历史专业的大学生,回乡调查大饥荒年代农民的生活、调查饿死人的真相。这种调查意义也不可小觑,经历过大饥荒的人现在已是七、八十岁的老者,他们的口述历史很可贵的,多少年来当局一直在掩盖那段历史,掩盖毛泽东制造的人间惨祸。不但教科书上没有饿死人的记载、文艺作品也在回避。学生下乡调研既是保留口述历史,也是接受教育值得学习和推广。
(四)老年知识份子的责任
茅于轼先生以他84岁的高龄,站到中国批毛的第一线难能可贵。社会上最活跃的学者应该是四、五十岁的人,他们精力旺盛、又有一定的知识积累。但这些中年学者很少站到学术争论的风口浪尖,这和体制密切相关,中国大学实行党委领导制度、科研机关、媒体、出版社都由党委领导。学者坚持真理的文章在国内难于发表,发表文章关系到知识份子的职称、工作和饭碗谁敢去触动评论毛泽东这个禁区呢?很多知识份子明知毛泽东该批,但却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批毛的重任就就落到了退休的知识份子身上,他们不再追求职称、职务的升迁、也有了经济、事业的积累、他们当中有些人义不容辞的承担了揭毛、批毛、参与社会活动担当启蒙的重任。
(五)本人的经历
本人是个毛泽东时期受害者,当时“攻击伟大领袖”是我挥之不去的罪名,为此文革中我被关牛棚(黑监狱)21个月,批斗、抄家、挂牌游街,山大召开了三次全校师生的批斗大会,最后一次是1975年把我从监狱中押回山大,在小树林进行批斗。1978年被判刑7年,引来这些遭遇,主要都是“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这个罪名。批判我竟敢把毛泽东和蒋介石相比较,要毛泽东退位(注5)。
我在监狱中关了将近八年,反复思考,终于认识到毛是个历史罪人,1976年,毛去世,我在监狱中,带着手铐脚镣,我想揭批毛泽东,我知道自己因为“反毛”坐牢,如果当时狱中点名批他,很快会被处死(华东师大的王申酉在1977年因为批毛被处死)我既要批毛,又要保留文稿,还不想被处死,日夜思考,想出个万全之策,就是写“上书”,给华国锋,给叶剑英,给党中央,我想让法院保留我的“上书”。开始我用批判四人帮影射毛泽东。随着形势的发展,1978年开始,点名批判毛。1982年我平反回山大经过18年的努力,2000年终于从在山东高级法院档案中复印了上书原稿,编了三十万字批毛的 “狱中上书”,大陆无法出书,2002年只能在香港出版。隔了两年又在香港出版了《百年祸国——从毛泽东到江泽民》。这两本批毛的书成了大陆的禁书,海关不准进入,2002年冬我托台湾朋友从香港带来本《狱中上书》,被海关扣下(见海关收据图片),2011年抄家把几本批毛的《狱中上书》和《百年祸国》全部抄走(注6)至今没有归还。
数十年的经历使我深深感到茅老要《把毛泽东还原成人》,是十分必要的。我希望在中国能够实现对毛的公开评论。公民的出版自由的权利不应受到侵犯。毛泽东离开人间37年,对这样一个有过巨大影响的人物,应该允许公开的讨论、辩论和批判。文革已经结束30余年不应该再用文革的方式来对待、批判毛泽东的茅老先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拉出横幅诽谤茅老是“汉奸”,说他是“美帝国主义的走狗”,这触犯了现行的法律属于诽谤行为。茅老年事已高,缺少起诉的精力和时间,有些青年律师如有意愿是否能代理诉讼呢?即使不判刑也应该让违法者知道法律的尊严。
注1:2013年香港《开放》杂志第三期,文章原题目为“方忠谋被儿子出卖而死”
注2:2003年3月25号,在网上发表的《评论大学生必修课——评论毛泽东之二》,该文见见孙文广文集,需翻墙查找。
注3:见2006年9月30日 发表的《电话骚扰遭遇记》以及2010年9月05日 在网上发表的《涉及12城市的恶性电话骚扰》,详见孙文广文集。
注4:见《南方周末》2013年6月25日,评中评《红卫兵道歉,个体反思弥足珍贵》
注5:见山东高法和济南中法的判决书(附照片)
注6:见海关扣押照片
2013年7月11日于山东大学定稿(初稿写于5月,因六四前后受当局打压,网路失灵拖至7月定稿并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