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真相】王征明何许人 两任公安部长都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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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瑞卿是中共第一任公安部长,谢富治是第二任公安部长。在中共公安系统,有一人,被他们二人分别下令抓捕,前后关押13年多。

这个人名叫王征明。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不被放过?

今天,我们就根据原安徽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尹曙生的文章《被两任公安部部长下令逮捕的人》,说说王征明案。

王征明其人

王征明1923年4月生于江苏徐州,15岁不到就参加八路军,16岁加入中共。1940年,他转入皖南新四军军部,在叶挺、项英、张云逸等新四军早期领导人的直接领导下,负责军部的情报工作。

1941年皖南事变后,王征明又在新四军新领导饶漱石、陈毅、谭震林等的直接领导下,从事情报工作。

1949年中共占领上海后,王征明在上海市副市长潘汉年、市公安局长扬帆的直接领导下,先后任公安局社会处三室主任、政治保卫处处长,上海市保卫工作委员会秘书长,参与了一系列大案要案的查办。

1954年4月,因工作成绩显着,31岁的王征明携新婚不久的妻子俞芷劼,奉调进京,任公安部二局情报室主任。

罗瑞卿下令抓捕王征明

1955年4月5日,王征明突然被秘密逮捕。签发逮捕令的,正是他的老领导、时任公安部长罗瑞卿。

这天午饭过后,公安部副部长王昭通知王征明,要他和公安部的王锐夫、路群两名处长到上海,帮助调查、处理与扬帆案有关的事宜。

当晚,王征明被王、路接走。他上车后,发现车子不是开往北京火车站,而是开到了一个看守所。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王锐夫向他出示了盖有“罗瑞卿”大印的逮捕证,宣布逮捕他。

王征明不相信罗瑞卿会下令逮捕他,以为是下面的人搞错了。因为罗很了解他,多次听过他的工作汇报、听过他在大会上的发言,看过他写的材料,并询问是不是他亲自写的。罗很欣赏他年轻有为,并把他调到公安部,打算委以重任,怎么会下令逮捕他呢?

第二天晚上,执行逮捕令的公安部副部长王昭来了,对王征明说:“你的问题很严重,你要彻底交代、揭发,不管是哪个中央委员,都要清算。”

王征明这才明白,自己被逮捕是真的,罗瑞卿批准也是真的,原因是:中共占领上海初期,他执行了中共华东局书记、上海市第一任市委书记饶漱石、上海市副市长潘汉年、上海市公安局长扬帆“以特反特”的指示。老领导一出事,他就被牵连了。

1955年4月4日,中共七届五中全会在北京闭幕。在这次会议上,饶漱石因所谓“高、饶反党联盟”问题,被开除党籍,接受审查。

同一天,饶漱石的老部下潘汉年被秘密逮捕;饶漱石的另一个老部下扬帆,早在1954年12月31日就被秘密逮捕。不久,中共中央打了一个“饶、潘、扬反党集团”。

王征明后来回忆说:饶、潘、扬案在上海抓了八百多人,列入黑名单的不计其数,后果惨重。而他因为牵涉“饶、潘、扬反党集团”的问题,受到没完没了的审查,先是被关在北京功德林监狱,后来被关到秦城监狱。

王征明认为,他干的事都是执行上级命令,没有错。他之所以被调到公安部,也是因为公安部领导认可他的工作,所以不断抗争、申诉。

公安部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王征明什么问题,不得不在1961年5月2日把他给放了。

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徐子荣跟王征明谈话时,竟还摆出“党已经对你宽宏大量”的姿态,说:“潘汉年、扬帆问题很严重。你的问题本想等(他们的)案件结案一起处理,现在(他们的案子)一时还结不了案而提前处理(你的问题)”,“考虑到已经(把你)关押多年,党内不打算再给你处分了。”

王征明被秘密逮捕后,他最担心的是怀孕才2个月的22岁妻子俞芷劼。当时,公安部领导没有将他被捕的消息告诉俞芷劼,她真的以为丈夫到上海出差去了,耐心等他回来。但左等右等,等到孩子都生下来了,也不见丈夫回家。

直到1年半后的1956年11月,俞芷劼才被告知:她的丈夫因卷入潘汉年、扬帆案被逮捕。但她没有被告知关押地点,也无法探视。

直到6年零1个月后,俞芷劼才见到被整得死去活来,一身是病,两次得狂躁型精神分裂症,差点勒死给他看病的医生,险些闯下大祸的丈夫。

王征明回到家时,已经6岁的儿子,喊声“爸爸”喊不出口。

谢富治下令抓捕王征明

1967年11月7日晚,文革爆发的第二年,王征明再次被秘密逮捕,再次被关进秦城监狱。

这次签发逮捕令的,是第二任公安部长谢富治。

一个星期后,俞芷劼向公安部询问为什么逮捕王征明,得到答复:“王征明的罪行已经定了:反对毛主席,反对江青。”

在当时,这个罪名不得了,按照为文革特制的“公安六条”都可以枪毙的。这罪名又是怎么来的呢?

一方面,王征明再次受饶漱石、潘汉年、扬帆牵连。

饶漱石1965年8月被最高法院判刑14年,同年9月被假释;潘汉年1963年被最高法院判刑15年,同年2月被假释;1965年8月,扬帆被判刑16年。

1967年5月22日,饶、潘、扬再次被抓捕,并被关进秦城监狱。王征明作为他们的手下“干将”,自然在劫难逃。

另外一方面,王征明冒犯了毛的妻子、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江青。

王征明第一次出狱后,被送到北京市委党校学习,然后到通县马头公社担任“四清”运动(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工作队队长。“四清”结束后,被分配到中央政法干校二部任副主任。

文革爆发不久,王征明就受到冲击,中央专案组第二办公室专案人员要他谈对文革的看法。他先表示坚决拥护毛发动的文革,然后讲了他对江青的一些看法。

他说:“江青在一些场合讲话不注意,影响主席威信。例如江青说各省在北京的办事处都是特务;公安部的苏联专家都是刘少奇搞的,毛主席不知道。”

专案人员要王征明亲笔写下来,他真的写了。

就因为这几句大实话,加上与“饶、潘、扬”有关的旧账,王征明被关秦城监狱7年半,被整得很惨,精神分裂症复发,还有严重肝病等。

险些被送精神病院 妻子救了他的命

1971年9月13日,中共第二号人物林彪在蒙古坠机身亡。林彪一死,立即成了毛泽东的替罪羊。毛将文革中干的许多坏事都推到林彪头上。1975年,文革初被打倒的邓小平复出工作,关押的一些干部陆续被释放,其中包括王征明。

1975年5月1日,专案人员宣布释放决定,当时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的王征明,死活不肯出狱。前去接人的俞芷劼温情劝说,才把丈夫劝回家。

回家后,王征明的精神分裂症时好时坏。有朋友来看他时,他无法自控,大声说“毛主席犯了大错误了……”吓得朋友再也不敢来。他还有严重的幻听、幻视、幻觉,疑心很重。

公安部怕他乱说话再惹祸,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要押送他去精神病院。俞芷劼坚决反对,她知道对一个经受了13年牢狱之灾、全身是病的人,再送精神病院无疑是送死。

公安部最终作罢。在俞芷劼持续5年的悉心照顾下,王征明的病总算好了。应王征明的请求,1982年,他被调回上海市公安局工作。

1983年8月,公安部对王征明的两次被抓被关予以平反。平反决定称:1955年4月对王征明的逮捕是错误的;1967年11月对王征明的再次逮捕,是对王征明的迫害。

整王征明的人后来都挨整

而当初整王征明的人,后来也成了被整的人。

下令逮捕他的公安部长罗瑞卿,在文革中第一个被打倒,整到跳楼自杀的地步,九死一生。

下令逮捕他的公安部长谢富治,1972年病亡。文革结束后,谢被认定为“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主犯,被开除党籍、撤销悼词、骨灰移出八宝山公墓。

参与整王征明的公安部其他官员,后来也都挨了整,副部长徐子荣、王昭被整死在狱中。

好的,今天的节目就到这了,谢谢您的收看,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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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真相》节目组制作

(责任编辑: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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