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制度性看客

【新唐人2012年5月10日讯】鲁讯说中国人有看客心理,看客还有搭便车的心理。但鲁讯剖析的中国人的看客心理只是一个表面现象,看客只是一个体制性结果,这种体制就是国民党时期的专制体制。专制体制是因,看客是果。不过国民党时期有专制,也有自由,是专制与自由的奇怪结合,如同霍布斯的现实版。如果那个时候鲁讯能登高望远,他也会想到专制与自由的结合,最后竟然能在台湾生成民主之果,专制扫进历史,民主走进现实,台湾人再也不用担心自由会突然在一夜中失去。专制与自由的结合,总是让自由魂不守舍,民主与自由的结合,自由不但能守住洁静的身子,而且以创新与开拓之势,开辟新的幸福生活。

一个坏的制度,就是让人成为看客的制度。这种坏的政治体制通行的原则就是谎言、欺骗、暴力、恐惧。因为谎言,政治动物失去了本真。因为欺骗,政治动物失去了本性,因为暴力,政治动物变成政治软体动物。因为恐惧,政治动物失去了政治功能,政治阳萎。一个坏的制度,就是让人成为看客的制度。在这方面的例证很多,诸如希特勒的德国、斯大林的苏联、萨达姆的伊拉克、穆巴拉克的埃及、卡扎菲的利比亚、金家王朝的朝鲜、毛泽东时代的中国。

看客文化并不是中国的特产,是专制体制的必然产物。戈尔巴乔夫当年在他的总统办公室宣布苏联共产党解散的时候,苏联的人民当了看客,苏联的共产党员当了看客,是苏联的政治体制使苏联人变得对政治冷漠,使苏联人和共产党人被迫成了看客。明明是苏联内部不好,非得要说敌人一天天烂下去,苏联一天天好起来,苏联的官员们根本就不相信共产主义,非得要让人民相信共产主义好。谎言与欺骗充斥苏联各个角落,关心政治就意味着被监控、被失踪、被驱逐、被体制所淘汰。老大哥在看着你,任何人都会因此不寒而栗、惊恐万状。

看客的基本表现形式是莫谈国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些耳熟能详的、受中国专制几千年浸染的看客文化总是在专制体制中不知不觉地表现在人们的思想模式、行为模式中。他们游戏人生,把真实的人生当作一场梦,把真实的政治生活当成一场戏。陶醉于肉体的狂欢,从不参加众神之争、价值盛宴。

看客选择的基本路线是成本低收益高无价值无立场的机会主义路线。由于政治体制改革的滞后,由于国人难于参与其中,又由于先前参与其中的一些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国人的看客心态已经极为严重。无论是体制内人还是体制外人,无论是真心进行政治体制改革还是伪政治体制改革,无论是既得利益集团还是非既得利益集团鼓吹的政治体制改革,都与看客没有关系,看客所要做的是只看表演,不选择参与。如果参与,首先得看有没有好处,好处大小,风险大小。好处小、风险大就等别人去做,看客搭便车。

看客的基本态度就是“我不跟你们玩了!”这是看客们的共同语言。逃避政治,追求安全是他们自保的基本方式。这不能不让人想到“狼来了”的故事。小孩子不懂事,为了引起别人对他的关注,搞了恶作剧,乱喊狼来了。第一次喊狼来了,人们信,不但信,还帮孩子打狼,结果受骗。第二次喊狼来了,人们信,仍然去帮孩子打狼,结果又上当。第三次喊狼来了,狼真的来了,善良的人们再也不信。真话如果跟在谎言的后面,其事再真,其心再善,其孩再小,也会丢命。政治体制改革喊了三十年没改,如同狼真来了的故事。狼来的故事一开始是没有看客的,大家都是参与者,就是因为总是上当,善良的愿望总是被人家耍弄,到最后就有了看客。政治体制改革开始也是没有看客的,国人参与其中搞政改,发现体制内的人玩政改,假政改,真腐败,国人转向反腐败,最终腐败之人用暴力把善良击得粉碎。活着的人看清了政改的面目,于是退出政改之外看腐败,看表演秀,虽有不平,难尽其力,只好袖手旁观。

改变看客的基本措施是改变制度,建立一个宪政民主的好制度,让看客成为一个平等的参与人。体制与人比较,体制确实是人制造出来,但是体制一旦制造出来,就有了体制的优先性,就有了决定人的体制性本能。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似乎是历史性动物难题,其实破解起来很容易,一旦有了鸡,必然是鸡决定蛋,没有鸡再也生不出蛋,如果真要人造鸡蛋,那就是人造的化学鸡蛋,化学鸡蛋有,却根本生不出鸡来。一旦有了制度,制度就起决定性作用,制度必然决定人。要让人性发生改变是根本不可能的,而要想改变人性的生存环境,保护脆弱的人性则是可能的。生存环境最主要的就是制度环境,好的制度环境让人性回归人性,让人成其为人,让人充分体现人的政治本性,使其成其为政治动物,剥离看客心理。

在自由主义看来,每一个人都是自由人,每一个人都对自己、对家庭、对亲人、对社会、对国家负有责任,每一个人也就失去了当看客的机会,但前提是人,而不是社会和国家,没有人,没有自由的个人,社会和国家就成了虚拟的产物。也正因为如此,自由主义总是受到来自自由主义内部和外部的批评,这一是因其消极自由而缺少积极自由,这已经由伯林进行了补正,他主张消极自由积极自由之间保持张力,前提得把消极自由守住。二是因原子化个人缺少历史和社会的关注。社群主义则认为人是历史、社会、传统、风俗之人,人注定要过具体的社群生活,注定要关注和参与社群的公众事物。众人之事众人管,大家之事大家参与,没有在场的缺席,没有不在场的缺位,这是共和的要求,也是社群的美德。孟德斯鸠就说过,专制的原则是恐惧,君主政体的原则是荣誉(最新翻译为荣宠),民主政体的原则是爱共和国,爱平等。作为公民,社会的事要管,国家的事要管,对社会和国家的事视而不见,公民就是伪公民,自由主义就是伪自由主义。

社群主义对自由主义的批判,总是忘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哈耶克,哈耶克的自由主义既守住消极自由的底线,又主张积极自由的开拓,既反对原子化的个人,又主张个人主义的自由,他的这种自由是在个人与他人的互动中展现出来,所以社群主义在反驳哈耶克的自由主义的时候出现了肠梗阻。如果从哈耶克自由主义推演,就会发现,无论是自由主义还是共和主义抑或社群主义,都有基本的共识,即所有人都不是看客,所有人都不应该成为看客,一个人在行使自由、参与公众事务的时候,都在尽自由人的责任,履行自由人的义务。在自由主义、共和主义、社群主义那里,没有看客的位置。

思想家考虑的事总是宏大而长远,超越时空超越时代,但没有超越制度。他们讲众人之事众人管的时候,预设已经完成。一个好的制度才会有好人,才会关心自己、自由,才会介入其中的社会与政治,才会把众人之事管好,才会把管不好的事通过选举和选票交给别人去管。管好自己能管好的,管不好的由委托别人代管,只有一个好的制度、善的制度、公平正义的制度才能完成。

一个良好的政治体制,就是让其成其为政治动物的政治制度,就是告别看客的政治制度。

文章来源:《博客中国》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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