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遥远:中国被腐败“套牢”了吗?

【新唐人2012年6月3日讯】在百姓印象里,贪官总有一副厚黑心肠,一张丑恶嘴脸。我一直也这么认知。但这些年,随着一些好友陆续从“好人”变成贪官,使我对“贪官”产生了更复杂的解读。

张兄,是我从高中时代就敬重的师长。他为人正直、坚持公道,在官场和朋友圈赢得广泛赞誉。在人大任职期间,敢于正面弹劾市委书记的胡作非为,敢于与个别市领导贪腐行为做坚决斗争,甚至惊动了中央高层,最终取得反腐胜利,被当地誉为一面反腐旗帜。后来,他被调任财政局局长。上任不到一年,即被纪委双规,调查结果,他收受了企业老板贿赂6万元。仅此一条犯罪,获刑五年。前半生的一切奋斗、一切荣誉,都毁于一旦。“反腐旗手”沦为贪官,令人叹惋。

李兄,是我穿开裆裤时就相交的挚友。先后在国企、人大、经济主管部门任领导职务。他非常有才干,谦虚谨慎,思路开阔,锐意创新,在每一个领导岗位均能打开一片新天地。他对当地经济发展贡献至少有三:其一,创立多个行业协会,规范行业管理,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把行业恶性竞争导向技术创新,实现产业集聚的转型升级,在全国行业成为典范;其二,举办全国规模最大的门博会;其三,建设总部经济中心,集聚产业发展要素,提升产业层级,成为全国总部经济示范基地。他这些“造福一方”的贡献,毫无疑问,也成为市委书记的政绩。今年春节,我们见面小聚。我提醒他,总部中心是一块肥土,当领导千万谨慎。他说,放心吧,我不贪。四月份惊悉,市委书记调任,李兄涉嫌贪污被批捕。

胡兄,是我一起办过媒体的志同道合者。部队转业后,在一家国企担任董事长。这家国企大力发展三产,涉及酒店、旅游、媒体、电子商务等领域。在他治理下,成为国内同行业翘楚。八年前,我们曾共同投资办过一个国家级媒体。之后,他转任另一个城市的国企老总,我们联系就疏了。去年,传来他因贪污被判刑九年的消息。在我印象里,他是个好人,当过兵,读过军校,上过老山前线,立过军功,酷爱文学艺术,出过诗集、管理专著,正直善良,乐于助人,掏钱捐助过失学儿童上百人。他还是非常顾家、孝顺的好男人。没想到,人到中年,也栽倒了。可惜,可叹!

说实话,我对这三位“贪官”,恨不起来。不仅仅因为是好友,而是在我印象里,他们一直是好人。他们都接受过高等教育,都接受过党的培养,都是有理想、有抱负、有素质的社会精英。为什么都会滑向贪污的深渊?是人性的迷失,还是体制的缺失?抑或兼而有之?

邓小平生前指出:“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贪腐本身根源于人性的迷失,而贪腐若成为一种社会现象,则不可避免的应该归咎于制度的缺失。普遍贪污腐败,无疑是一种制度现象。

从某种角度看,中国官员也是“高危”职业。一“危”,官场文化恶质化,勾心斗角,当官一不小心站错队,跟错人,就被视为异己,万劫不复。二“危”,官民矛盾异常尖锐,一触即发,当官要提防百姓做梁山好汉,官当再大,命只一条。三“危”,官场成为腐败大染缸,好人进去,也会酱缸成坏人。官员如果做不了无欲则刚的“和尚”,那就注定是一个迟早被修理的“和珅”。

中纪委书记贺国强近日发文,要严肃查处发生在群众身边的十种腐败问题。反腐声势的日益浩大,因贪腐落马的官员级别也越来越高,彰显了全国上下一致的反腐决心。但面对现实当中“越反越腐败”的恶性循环,虽则无奈但却无法否认:中国在贪腐这个泥潭当中已经越陷越深,似乎已被腐败“套牢”,国人必须寻找解套的方法和路径。

贺书记归纳的“十种腐败”,每天发生在百姓身边,民怨民愤最激烈,是当下党和政府反贪工作的重点打击面。其实,中国腐败何止这十种?概而言之,自上而下,无处不贪。经历了计划经济时代的物质贫瘠,改革开放在开启了富国之门的同时也解开了国人长期的欲望禁锢。欲望洪流的肆虐变质为对金钱的狂热追求,而肇始于金钱的欲望,则如邪恶的毒蛇那般引诱着人性。在我们这个素来崇尚权力的国度里面,“官本位”导致特权肆虐,从而滋生贪腐;“效率至上”政策导向,漠视了社会公平正义;政府机构重叠,多生弊端;官场关系复杂,结党营私,上下勾结,横向连结,底层纠结;特权垄断,经营自肥,贪腐成性,顽症难治。社会转型时期诸多不规范,又为缺少制约的权力与拜金主义欲望洪流的苟合提供制度便利,以致出现以官为本、以利维系、贪渎丛生、民怨沸腾的严峻局面。

而缺失民众和舆论的监督,问题官员只要把上级摆平,就一切太平。反贪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民意,缓解了民愤民怨,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但应当看到,一旦面临“谁来监督监督者”的制度困境,反腐就难免成了一发哑弹。当下反贪,还异化为官场权力斗争的手段。被双规判刑的,往往是权力斗争失势一方。甚至被查出的也有不少是相对“清廉”的官员,因为他们的落马,才扫清了妨碍他人更贪更腐败的道路。运动式反贪、选择性反贪、报复性反贪,都不能称为“法治的胜利”。

德治是铺满鲜花的陷阱,法治是荆棘编织的花环。解开腐败之套,唯有进行政治改革,践行民主法治。这不仅是对宪法的捍卫,对民意的尊重,也是对官员的大爱。

文章来源:《博客中国》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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