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2年7月2日讯】一代歌星周璇留下许多家喻户晓的名曲,成为中国情调的高尚品牌,传唱至今。但她三十七岁之死的真相也被扭曲至今。其实她完全是被中共“革命”文艺逼疯而死。遗产也被中共侵吞。
周璇年轻时的倩影,成为中国美女的标本。
朋友去北京探亲回来,带回了一本吴剑着、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何日君再来——流行歌曲沧桑史话》。他知道我喜欢和熟悉这些东西,借给我先睹为快。我日夜加班,坐着看,睡着看,出门乘车也带着看。
有一天在电车上看,邻座一位老行家也感兴趣地靠过来,我们便侃开了。他告诉我退休前曾是娱乐杂志记者,访问过名歌星崔萍。
谈着谈着,他忽然冒出一句:“周璇是自杀的吧?”我说不,她倒是病死的。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一个几十年来挥之不去的问题重又浮现出来。
我自小爱唱歌,不论什么歌,只要好听:流行歌曲、艺术歌曲、抗日歌曲、“革命”歌曲、民歌、小调、外国歌曲 ……我特别喜爱周璇和吴莺音的歌,那些歌不但曲美,词也美,那是今天粗俗的“劲歌金曲”远不能比拟的!
周璇天真单纯一个长不大的女孩
吴剑在《何日君再来——流行歌曲沧桑史话》里关于周璇的最后一段是:
“一九五○年八月二十六日周璇回到上海。一九五一年四月,应大光明影业公司之邀,出演影片《和平鸽》的女一号。不幸的是,影片没有拍完她就病倒了,住在上海虹桥疗养院,还曾赴北京治疗。一九五七年的春夏之交,周璇即将康复出院的消息迅速传开,国内外热爱周璇的人们,从全国各地,以至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法国、澳大利亚……给她寄来了信件、纪念品、营养品、药品,都希望她早日重返歌坛和影坛,她还是人们心中最亮的那颗星!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一年的九月二十二日二十时五十五分,周璇竟因一周前突然患上的脑炎,在上海第一医学院附属医院病逝,离开了她热爱的歌坛和影坛,离开了她热爱的人间和无比热爱她的人们,那一年她三十七周岁。”
周璇(1920—1957)的一生是个悲剧,一个十分短渐的悲剧!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中国人,悲剧伴随着很多人。有人说周璇是个长不大的女孩。她太天真、单纯、轻信,生活阅历少,又遇人不淑,有一点事情就经受不住;加上在中共严苛的政治环境压迫下,思想抑郁,就诱发了精神病,结果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周璇十一岁便进入黎锦晖办的“明月歌舞团”(联华歌舞班时期),那是一九三一年。只三年时间,她便在一九三四年上海举办的“三大播音歌星竞选”中获得亚军,和白虹一起成名(白虹得冠军)。她和白虹一样,唱着黎锦晖的歌在歌坛走红。一九三七年七月,她和赵丹主演了《马路天使》,电影中的插曲《四季歌》和《天涯歌女》直到今天人们还在唱。
四季歌和天涯歌女流传至今
《四季歌》田汉作词,充满诗情画意: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锈鸳鸯,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漂泊到长江,江南江北风光好,怎及青纱起高粱。秋季到来荷花香,大姑娘夜夜梦家乡,醒来不见爹娘面,只见窗前明月光,冬季到来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血肉筑出长城长,侬愿做当年小孟姜。”
一九四○年,严华为她写了名曲《银花飞》,黎锦辉为她写了红遍海内外的《采槟榔》,都十分好听,特别是《采槟榔》,翻唱的人很多,百听不厌。这些歌带着浓郁的中国情调。
《银花飞》,任慕云词,写得也很美:
“银花飞,银花飞,银光穿透了绣罗帏。张灯赏雪红楼里,浅斟低酌,羊羔美酒,不等到桃花流水就鳜鱼肥。谁知道,哀鸿遍野,冰天雪地,无食又无衣。
银花飞,银花飞,银光催放那小梅开。胭脂软点硃唇际,人面花容,争妍斗丽,更衬出红红白白正好春归。谁知道,流离辛苦,冰天雪地,无食又无衣。
银花飞,银花飞,银光闪烁到凤头鞋。纤纤细步烂银地,抟雪成球,扑雪留痕,归来也融融一室把兽炉围。谁知道,嗷嗷待哺,冰天雪地,无食又无衣。”
这只歌,周璇唱错了两个字,一个是把“闪烁”(shan shuo)唱成(shan yue),更错的是把“抟雪成球”误成“搏雪成球”,“抟”(tuen)唱成“搏”(bo)。我想原因可能是“搏”字常见(如“搏斗”)而“抟”字少见之故。“抟”的意思是“把东西揉弄成球形”,“抟雪成球”以打雪仗。奇怪的是这歌唱了几十年,当年制成唱片,没有发现;后来翻唱的人也一直“搏”下去,真不知要“搏”到几时?
至今说因脑炎逝世:欺骗天下人
正是一九五七年春夏之交,我在广州华侨学生补习学校读高中一,有一次在礼堂看电影,正片前放映的新闻片便是宣传周璇康复出院的消息。周璇弹琴唱歌,解说词说她已经康复,很快便可重出歌坛影坛,与观众见面。几十年前那情景,如今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可是不久,她便含恨离开这个世界,吴剑说是因脑炎;在国内出书,她只能这么写,不便透露现已广为人知的秘密。
周璇去世,黄宗英在《上影画报》上有一小块文章纪念,题目是《璇子,安息吧!》,全文如下:
“亲爱的璇子姐姐,你尝尽了旧社会给予一个女演员的痛苦,你还没来得及在新社会里和我们一起愉快地从事艺术创造,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璇,我只想再和你谈一件事,我怕你放心不下你的民儿,他未出世就被父亲所弃,才入学又遭母丧,在你患病的这几年中,你不能清醒地知道他的生活。他才十几个月,你就已病得失去了抚育他的能力,当时我们剧影协会妇委会就把他送到剧影托儿所,后来他又在上影和市府机关幼儿园里,在阿姨们辛勤照顾下,度过了幸福的学前期。今年暑假他考进了小学,像你不久前看见过的那样,他长得健康、活泼、求知欲强、爱画图、喜欢唱歌,当然也很顽皮。他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已经六年了,我和赵丹都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今后人们会因他失去了母亲,而对他倍加爱护。在这美好的社会主义时代,就连孤儿也会成为最幸福的人,他将被我们的社会培养教育为一个好孩子,成长为一个对祖国有用的人。璇子,安息吧!”
在这里,黄宗英只提一个周民,没有一个字提及后来被她称为“那个人”的周伟,所以当时我以为周璇只留下一个儿子,被黄宗英和赵丹领养了。
现在重读这篇悼文,简直令人作呕!“旧社会”苦“新社会”甜那一套,在当年是一个可以到处套的典型公式。我这里要说的唯一一句话是:周璇正是被那所谓的“幸福新社会”害死的!周伟说他“妈妈是受他人迫害而死的”,这话也对也不全对,因为害死人的主要是那万恶的“新社会”,“人”只不过是这个丑恶社会链条上的一众帮凶(主动或被迫)。
无法适应思想改造精神失常
一九五○年周璇从香港回上海后,便无法适应“新中国”文艺界肃杀的政治氛围,心情极不稳定。她给仍留在香港的作词家李厚襄写信说:“……近因播音唱了歌,报上挨骂,在任何环境中都有派别,将来拍戏又不知怎么样来应付呢!太难了!”“我觉得自己意志不定,心又太直,所以害了自己,到今天真是吃足了苦头,一言难尽,不说也罢。”她后悔回国,想到南洋发展,但当年中共的这个“窟”,进去容易,要出来便由不得你了,就像我们侨生一样,回国容易,出国便比登天还难!
毛泽东入主中南海后,便有计划地一步步清算那些扶助他“登基”的“同路人”和“战友”。“肃反”、“三反”、“五反”、“清匪反霸”等政治运动且不说它,仅文艺界便有“批《武训传》”、“反胡风”、“批《清宫秘史》”、“批黄色歌曲”等一系列运动。周璇是《清宫秘史》的主角,她所唱的那些黎锦辉的歌曲正是共产党批判的“黄色歌曲”、“靡靡之音”,她能不受到冲击吗?周璇对李厚襄说她在“报上挨骂”,原因盖在于此。
共产党不断要求知识份子和文艺界人士自我改造,不断组织各种名目的“学习班”,说这些人来自“旧社会”,脑子里充满了“资产阶级思想”,只有通过改造,才能适应他们所描绘的“无限美好”的“新社会”。周璇最要好的朋友王人美检讨了自己和周璇都在“旧社会”唱了不好的“靡靡之音”、演了不好的戏,要好好改造自己才能适应“新社会”,这无疑对神经过敏的周璇是当头一棒,精神脆弱的她只有疯了!
未婚夫突然被捕,精神完全崩溃
周璇在拍《和平鸽》时,认识了在剧中任美工的画家唐棣,周璇请唐棣为她画了一幅肖像,两人因此相爱而同居,可是直到一九五二年八月三十日周璇把小儿子周伟(唐启伟)生下来时,结婚申请仍不获批准,说是要“研究研究”。在那个年代,一个人结婚要向上级党组织打报告申请,“组织上”不批准,婚便结不成。共产党是一个什么都要管的法西斯黑社会组织,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细胞都属于党的,你根本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丝毫权利。
由于周璇的坚持,他们终于被批准结婚了。如果有情人终成眷属,周璇可能会继续活下去,精神病也会慢慢康复。只是风云突变,就在结婚前十八天(十月十二日),唐棣突然被捕,关进了提篮桥监狱,说是有人告发唐棣曾在国民党军队里任职,是一个隐藏的历史反革命份子(这是中共发明的一个十分可怕的罪名,只要你在国民党时代做过什么职位,都可以“历史反革命”论处),再加上“诈骗”和“诱奸女明星”(孩子都生下来了,还“诱奸”,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三“罪”并发,判刑三年。周璇的精神本就脆弱,再受此严重打击,便彻底疯了!
我们知道,中共几十年来都在制造冤假错案,等人死了又来一次平反,然后又继续制造,再来平反(但不赔偿),如此循环往复,但仍然不失其“伟大”,真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成阿斗了!唐棣也走入这个回圈,说是经多方取证,于一九五三年底撤销原判,并依法承认了他和周璇的婚姻关系。可是周璇已患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长期住院,无论如何也不能恢复了。共产党这样无比“伟大”!真是无耻!
病中日记后悔留在上海
周璇具体受过什么冲击,我们至今仍未能十分了解,因为当年知道具体情况的人大部分已经去世,幸存的人也不愿说出,有的人还在厚着脸皮为共产党涂脂抹粉,大谈什么“旧社会”“新社会”,实在是人性的悲哀!我当年在广州读书时听说名作曲家陈歌辛(别称“歌仙”)因为替周璇说了几句公道话,便被打成“右派”,一九六一年饿死于安徽白茅岭劳改场。周璇因此才开始被关心被治疗,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一紧一松,一打一拉。可惜她已经病入膏肓,虽短暂回光返照,也是一瞬即逝。
周璇在病中经朋友提议开始记日记,共记了两本,现存一本,最近由她的长子周民出版。一九五一年十月三日星期三日记有:“再给大李(李厚襄)写信,心里烦死了,邵老二说定的事情,怎么到现在还不快办,张善琨他们也应该帮忙的。”这是说的去南洋发展的事。一九五一年十月十三日日记说:
“我不说谎话,我周璇就不爱说谎,可是你们要强迫我,有意危害我,我能服你们的贴吗?太使人伤心,环境如此,自己小孩不能在身边、在一起,不能得到快活,神经上的刺激,心地上的创伤,没有法子弥补,这一切的事情谁能知道啊!痛苦只有自己忍受,我看错人!对不起人!唉!忘了过去吧!往事如烟云,有什么可回忆的呢?大姐打电话来说下午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吧?”
一九五一年十月二十日星期六日记(最后一篇)说:“好几天没有记日记了,事情想起来真是太使人害怕,不写了吧!没有什么可写的。总之做错了事是一样的倒楣,可是太冤枉了呀,总有一天要水落石出,等着吧!”如果周璇那个时候能离开共产党的魔爪重回香港,她会发疯以致病死吗?
遗产大部分被共产党吞吃掉
至于周璇的遗产和周伟与黄宗英打官司的问题,情况相当复杂。周璇应该有很多钱,周伟说他母亲在香港拍《清宫秘史》时,片酬是一个单元一根金条,这部戏一共有十六个单元,可见李祖永所付酬劳之厚。但周璇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呢?周伟的妻子常晶说,“当时的上海某单位私自动用了妈妈很多的金条,用来购买国外的电影。后来我们曾问及原因,他们只是说这是单位上的需要,我们也就不好细问了。”
网上有一篇署名上官婉儿访问黄宗英的文章,提到周璇病故后,海外陆续有善款汇到国内来,据说折合人民币有四十多万,后来被有关部门退了回去,“这件事您知道吗?”(当年我在广州,每月在学校的膳食费是十元五角,一斤米一角四分;政府为了吸收外汇,建了华侨新村让华侨以外汇购买,一座二层楼的小别墅连花园,只卖五千多元,你可以想像四十多万该有多少!)
黄宗英的回答是:“这件事我不清楚,五十年代,我们不会对组织上提这种问题。”她又说:“大约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中国银行有人找我,对我说周璇在海外有一笔遗产,他说你抚养周民已经有将近十年了,你是他的养母、是他法定的监护人,只要你出面签个字,就可以把这笔款子转到国内来。
“我说,我们不要这笔钱。中国银行的人说,这不是你们要不要的问题,国家需要这一笔宝贵的外汇。这样,我就签了字。具体有多少数目,我已经记不清了。我记得,我们只取过一千元港币,后来这笔钱到底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
很明显,“这一笔宝贵的外汇”都被共产党“化私为公”了。打韩战,研制原子弹,支援亚非拉,……打肿脸充胖子,到处都要用到外汇,而当年受到禁运,又自我闭关封锁,不容易得到外汇。这笔钱一定比四十万要多,黄宗英说记不清,还是不愿说和不能说?可以推测,周璇的遗产大部分给共产党拿去了,黄宗英当然也得到一些,因为她要抚养周璇的儿子。钱当然不会很少,要不然她也不会在与周伟的争产官司中输了,被判返还周伟钱款银行本金及利息合共人民币七万多元。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七万多元还是一笔钱。
盛大丧礼掩饰周璇逼疯而死真相
我记得一件事,大约是一九八四年,“党”突然号召私人成立电影公司拍片,黄宗英和刘晓庆都到了深圳。可她们弄了一两年,拍出来的片子均不被批准上映,钱花了,时间花了,连一个“橘”都得不到,她们上了“党”的当,可当时谁敢申诉?我想黄宗英大概把周璇留下来的钱都花掉了,没有钱给周伟,要打官司。一代才女,也是命运不济啊!
我一直很欣赏黄宗英的“秀笔”,她写的好文章。黄家三兄妹(黄宗江、黄宗英、黄宗洛)都是才华横溢的人。很难想像黄宗英是处心积虑侵吞周璇的遗产,我相信,周璇死时留有很多钱,但大部分给共产党侵吞了。
周璇五七年九月在反右高潮中去世。共产党为她举办盛大的治丧活动,治丧委员会阵容庞大,几乎囊括当时影坛上所有的权威人士和她的生前友好,包括蔡楚生、张骏祥、应云卫、郑君里、白杨、赵丹、王人美、舒绣文、刘琼、黄宗英、王丹凤、黎锦晖等。这是共产党为掩盖逼死周璇所导演的拿手好戏。没有石挥和陈歌辛,因为他们两人都成了“右派”。石挥曾经与周璇相恋过,他也在这一九五七年的春夏之交突然失迹,自沉于东海;他们前后脚离开了人世,不知是否能在天国重逢?!
有网志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句话尤其适应女明星。周璇之前,还有艾霞、阮玲玉、英茵……可周璇已等到了新社会啊……联想到才华横溢的石挥,他和周璇的不了情及各自的悲剧命运,令人惋惜。有时想,如果两人结合,周璇后来不至于进精神病院,石挥也许最后能支撑着捱过‘文革’岁月……”
我有点迷惘了!我们不是都等来了“新社会”么?我们的命运又比周璇好多少?有人说:周璇走的正是时候,换来一个风光大葬。如果不死,肯定要成为“右派”,还有后来的“文化大革命”,像她这样单纯善良的人,如何能躲得过?民间俗话说:你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熬过了今天,不一定能熬过明天。运动是一个接一个地来,焉知哪一天黑心雷就打到你头上。你只有彻底逃离那毛(魔)爪,像龚楚,像司马璐,像张国焘,像周鲸文,像周榆瑞…… 才有安全!
还有人说:周璇错在一九五○年跑回去,根本是引颈就戮。像姚莉、张露、龚秋霞、李丽华、白光、欧阳飞莺等人,留在自由世界,便不会由人变成“鬼”了!当年共产党的口头禅是:“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这句话应该修正为:“新社会把人打成鬼,旧社会鬼还可做人。”
没有失去自由的人,不懂得自由的可贵。香港人,请珍惜你今天的自由!
二○一二年五月十日于香港东西书斋
文章来源:《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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