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第一篇时评,写于15年前即2001年,标题就叫《为生命的权利申辩》。那年6月,相继发生几起特大灾害:合江特大水难、武汉空难、江门高级烟花厂爆炸案⋯⋯。这些灾害都是人祸,但最让我愤怒的不是人祸,而是地方当局对人祸的刻意袒护。显然,在他们眼里,乌纱重若泰山,人命轻若草芥。从这篇处女作起,为生命的权利呼吁,对轻贱生命的抨击,就一直是我所有时评的底色。
这次,我又不得不为生命的权利申辩。但这次不是泛泛而论,是专为一个人的生命权利申辩。他叫郭飞雄(真名:杨茂东),我的一个兄弟。
说不得不,是因为他的生命在危急中。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基于第一手消息,基于郭飞雄姐姐杨茂平,一个副主任医师的紧急求援。
她是这么说的:
“2016年4月26日上午10:00,我在广东省阳春监狱见到我弟弟杨茂东。我看到杨茂东比2月29日我见到他时更加苍白、消瘦,并且面色晦暗。不等我开口,杨茂东就告诉我他的身体出大事了,由于广州市天河区看守所极其恶劣的羁押条件,他近一年来断续便血或稀水样血便,到监狱后,间断咽部和口腔出血,4月7日住进了监狱医院,4月19日大出血,行走不稳。昨天和狱政科刘干事谈话时几乎站不起来。他在监狱医院被和四个人一起关在一个7.5平方米的没有窗户的房间,而且每天有23个小时都被关在里面。他要求进行相关身体检查,但是看管他的警察竟然说他们管不了。他向医生要求,但医院说必须要由狱政科刘干事批准了才行,而狱政科刘干事却就是不批准!”
“就杨茂东身体健康的事,我在2月29日和阳春监狱狱政科领导见面时就请求过,请求给杨茂东做一个身体检查,包括腰椎MR检查,因为杨茂东面色不正常。今天我再一次向阳春监狱狱政科领导请求,把杨茂东转到上级医院,做胃镜、肠镜、肺CT、血液化验,明确诊断及治疗。但狱政科领导说杨茂东没和他说,杨茂东要是晕倒了,会马上送医院的。这样的推诿答复让人无法接受。我说,任何一个人看到杨茂东现在的面色都会认为不正常,如果等一个人晕倒了再送医院恐怕就晚了。”
必须指出,郭飞雄非等闲之辈,残酷的肉刑甚至电刑都不曾将他击垮,其意志力之顽强可想而知。这么顽强的人绝无可能轻易倒下,包括晕倒。非要等他倒下才送医,确实可能如杨茂平医生所称,一切晚矣。郭飞雄确实等不起,他的生命确实可能进入了倒计时,分分秒秒,对他都是珍贵的。再不站出来向全世界呼吁,我可能要后悔一辈子。
呼吁为什么要面向全世界?因为,如杨茂平医生前述,她已经穷尽了一切程序,依然打动不了阳春监狱当局,尤其打动不了狱政科刘干事,对送医的请求,他就是不批准。铁石心肠的他们,成了郭飞雄求生路上的拦路虎,对他们的一切请求归于无效。但又不可能劫狱。除了向全世界呼吁,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郭飞雄是义士,是真正的爱国者,是忠诚的反对派。这点阳春监狱当局是否承认不重要,我坚信历史自有公论。但今天我不想特别强调这点,我只想提醒阳春监狱当局:你们哪怕视郭飞雄为敌,能向当年抚顺战犯管理所学习,像他们对待日本战犯那样,让郭飞雄享受起码的人道主义么?能让他紧急送医确诊,并得到及时而有效的治疗么?换句话说,你们的心还是肉长的么?能不草菅人命么?
但是,对阳春监狱当局的请求固然没用,我这里的质疑其实也不会有任何用。唯有最大力度的公众关注,或许能给他们一点压力,让他们不得不回心转意。那么就让我们把千万双眼睛投向阳春,投向监狱当局,让我们紧盯他们在郭飞雄生死关头的一言一行。如果他们亡羊补牢,确保了郭飞雄送医救治的权利,那是他们该做的。但如果他们非要冥顽不化,郭飞雄一旦真有闪失,他们一个都不可能指望宽恕。
让我们更关注,让我们更大声,让他们不断听到,勿谓言之不预。我们能做的有限,但在郭飞雄生死关头,我们必须全力以赴。这一切不只为了抢救郭飞雄,也是为了让我们自己能够稍稍心安。
──转自《大纪元》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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