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1年7月19日讯】A 公元2011年7月16日,是我儿廖梦君惨烈遇害于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黄岐中学五周年。和中国大陆许许多多无所归依的冤魂一样,廖梦君依然没能听到正义的法槌敲响,绝人之后的恶魔在“伟光正”治下,时至今天未血债血偿。
这在“法治国家”,无疑是毋需惊诧的,因为这根本就是遗风旧俗。君不见那笔举世惊心破胆的血债,款款拖欠了长达22年,不也一样背负得振振有词么?不也一样是没有清偿么?有了残暴和无耻作盾牌,还怕的什么血债累累?
于右任先生有过怆然泪下的绝唱,其诗《望大陆》又名《国殇》。诗曰:“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见兮,只有痛哭。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见兮,永不能忘。天苍苍,海茫茫,山之上,有国殇。”
何谓“殇”?《小尔雅》说了:“无主之鬼之为殇。”据此比照日益狰狞的现实,人们不难得出这样的判断:于右任抱恨辞世“有国殇”,廖梦君惨烈遇害“有国殇”,任何亡国奴的死亡“有国殇”……国在哪里?国已经亡了!
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法治国家”,实非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倘使非得说它还是一个国家,那它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被恶棍操弄着的国家。没有国家尊严与基本人权可言的国度,同样是“无主之鬼”,故而遍见这样或那样的国殇。
于老痛呼“故乡不见兮,永不能忘”,而我恰恰恨的是回了故乡。这次回乡定居,我夫妇俩的伤口上被野蛮公权不时撒盐,难有人在故乡的感觉。行走大江南北多年,亦若置身匪区。换言之,天苍苍,夜茫茫,匪区里,有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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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漂泊在异乡的日子里,乡关茫茫,思乡在我是挥之不去的情愫,可真回到了故乡,这般‘和谐’生态对我夫妇俩而言,在世事苍茫中也已是变得格外狰狞和陌生。”在向故土有司的投诉中,我黯然讲述过我的哀怨和悲凉。
这一年多来,我夫妇俩过得尤为艰难。只因撰文评说了胡圣人和温圣人,我们的住处竟被大群荷枪实弹的党国警察包围,我被“执法”者胡乱安了个“诽谤”的罪名,“取保候审”一年,也因此被迫笔端蒙尘,装了年余的哑巴。
这一年里我一步也没有走出过福建泰甯,就连岳母生病,也没有前去探望。这一年里,我动辄得咎,只要“胆敢”落笔写作,党国警察很快就有“案件侦查需要”,就连在我的博客内转贴点别人的文字,也会招致警方“侦查”。
文章写不成了,那麽我索性转行作个贩夫走卒,总可以吧?然而不行,银行在没有任何放贷风险的情况下,竟说“不宜贷款”。我时隔3个多月写了篇文章,从3月11日开始,家里又被当局断网、断电视,看情形要断到地老天荒。
断网后固话一度无法使用:外面拨打我家的固话,听到的是“电话正在使用中”的录音;我这边要往外拨打电话,听筒里则鸦雀无声。因为就连电视都不让我们看,家中86岁的老人也跟着一并遭受迫害,使人无法正常展开生活。
断网后党国警察一会儿要我们到公安局去谈话,一会儿要我们到派出所去谈话,要我们给他们一个说法,要办个什么手续,要签字,要……我夫妇俩不愿遭受无尽折磨,表示不必将事情复杂化,要么恢复网路,要么就继续断网。
3月25日上午,我夫妇俩在河对面看到有警车停在我家旁边,一个经常与我们打交道的国保站在那。想到昨夜警方又两次来电,我们知道国保又找上门来了。等我们回到家时,国保不见了,但见房门旁的墙壁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有人用钥匙之类的硬物,在我的名字前面写上了“缩头乌龟”,这行字的下面画了一只乌龟。我妻子悲愤不已,打电话向片警投诉。我也两次打电话报警。来了个派出所的警员,在本子上写下了一行字,告诫我们不要“乱说”。
时间的流水在苦难的河床中哽咽了一年,令人想想就憋气的“取保候审”已解除了,但对我家的断网、断电视仍然在继续,到今天已是连续断网、断电视127天了。国保说,要恢复网路和电视,廖祖笙得保证不写政论类的文章。
意在迫我封笔的“取保候审”虽然解除了,但又来了个“案件还没撤销”。这就是说,假使我仍被迫装哑巴,便也相对相安无事,若我“妄议朝政”,那麽公安就还将会有“案件侦查需要”。呜呼,我又见识党国的“执法”了。
不懂得何为职业操守的中国电信,许是成了公安的下属单位,“他们(电信)执行的是我们(公安)的命令,必须执行”,这让我同样无语。电信局连续几个月对我家的服务大幅度缩水,但收费和往常完全相同,不减一分一毫。
我夫妇俩决意卖掉房子离开故土。我深知只要还挣扎在沦陷区,只要还在写作,走到哪里都会是被党国残酷迫害的物件。中国虽然幅员辽阔,可哪怕我人在家乡,也难于安放一张书桌。呜呼,天苍苍,夜茫茫,匪区里,有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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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并没有使我将某坨犬粪视为黄金,相反给廖梦君为什么会那般“蹊跷”惨烈遇害,又增添了不少鲜明的注脚。我始终坚信廖梦君的沈冤得雪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起惨案,当局根本就不可能圆谎,也永远漂白不了。
事实上残酷迫害的无尽延伸,公权在血案发生前后,所呈现的诸多怪异等等,早已从方方面面印证了廖梦君案办的就是假案、冤案。他们适得其反,不仅默认了廖梦君乃死于他杀和谋杀,而且默认了廖梦君是死于有组织的谋杀!
操纵了这起血案的幕后黑手,应该藏在首都,而且会是一个家喻户晓之人,他是如此的肆无忌惮且神通广大:能控制全国的媒体和互联网,能控制公检法,能控制广东和福建,能控制中国电信,并能将黑手伸向海外的互联网……
泰戈尔的《飞鸟集》里有这样一句话:“鸟以为把鱼举在空中是一种慈善的举动。”我苟全性命于乱世,在痛失爱子后,还得反复领受着强权花样万般的折磨和凌辱,同样从中看到了党国的“威慑”,并见识了匪类的“慈善”。
对我家旷日持久断网、断电视之类,并不能将我困顿于资讯的荒漠,毕竟电脑在时下已十分普及,而且上网的方式也多种多样。我一如既往在默默关心着时事,只是因为虑及种种,在越发残酷的迫害面前,不得不忍辱偷生而已。
作为一名心系国家前程和百姓福祉的作家,我思故我在,我写故我在,当局以种种下三烂的手段,剥夺作家的写作自由,这在某种层面上而言,与杀人又有多少本质上的区别?这岂止是迫害?这根本就已构成赤裸裸的政治迫害!
百般折磨、逼使我沉默等等,常使我夫妇俩深感不安,谁能保证这不会是试图灭口的铺垫或前奏?换个视角而言,灭口实已在进行。任何人否认不了我作家的社会身份,遏制一个作家依法以我手写我心,这与杀害了这作家何异?
我虽行文犀利,但在写作中无不心系国家前程和百姓福祉。哪怕是在最悲愤的日子里,我也没让自己的文字单纯停留在一家的苦难或是纯粹的控诉之上,只看当局怎么去解读我的文字罢了。禁止作家自由表达,其法律依据何在?
别说在人生大痛面前我落笔沉重,就是我日日洋洋洒洒,阐述的也仅只是我个人的观点,呈现给读者的不过是一孔之见。而这个可怜复可叹的伪“和谐社会”,竟视宪法若无物,竟不允许观点的碰撞,霸道的同时也尽显着虚弱。
一个社会越是百孔千疮,越是要有观念的交锋,越是要海纳百川,容许不同政见的自由表达,应该容许社会成员予以示警,这样才能避免国家这艘大船在航行之中,少走一些不该有的弯路,甚至是万劫不复,撞及冰川抑或触礁。
可伪“和谐社会”又干了些什么呢?翻过网上那面“伟大的墙”,看到那令人艰于呼吸艰于视听的种种,不由令人怒发冲冠。把屠刀指向无辜的妇孺,以变态手法整人,或是放任国家机器逆向运转,弄得怨声载道,这于事何补?
在被迫沉默的日子里,我的内心填塞着负债感,我知道在这样的存亡之秋,知识份子本该多些社会担当,本该有所作为。可危险在步步逼近着,而且干脆下作到了断网、断电视至今,不可理喻到这般程度,让人还真是无话可说。
我对喘息在五座大山之下的百姓心怀歉疚,我对相识或不相识的国人心怀歉疚……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夫妇俩最艰难的时刻,是天南海北素不相识的国人,守候了梦君的英魂,陪伴着我夫妇俩走过了日日夜夜,可我却无以回报。
福建三网民“诽谤”案中的游精佑在梦君遇害后,两次专程赴广东给我夫妇俩以及时的帮助;范燕琼在我夫妇俩奔走在京城时,也向我们传递过她的善意……但在他们身陷囹圄之时,我就连给他们一点道义上的声援,也不能够。
在我还能相对自由表达的日子里,我刻意避免笔端触及故土,只为不堵塞自己的言说空间,以努力为更多的百姓说上一些公道话。事实证明这一厢情愿,故土的有司有着同样的终端老板,毒泷恶雾里,大江南北一样是不见天日。
作家冉云飞被捕后,我感觉亏欠;艺术家艾未未被失踪时,我感觉亏欠……但在动辄得咎面前,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向艾妈妈致电时,除了说句“您一定要坚强些”,剩下的唯有沉重的叹息,我没忘记我的母亲同样在经受煎熬。
生命是由时间累积而成的,而我的生命就这样日日无谓地消耗着。在匪区挣扎久了,在“法治国家”打造的求生不成、求死不能里,我益发了然他们杀害廖梦君要指向的终极目标是谁。呜呼,天苍苍,夜茫茫,匪区里,有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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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陷逼近中国苍生,沦陷的不只是广东佛山或是中国的某个省区,在这次权势集团和利益集团联合发起的猛烈攻势面前,整个中国实质已经伐毛换髓沦陷了。见多了各种血腥掠夺和百姓的泪眼婆娑,你便明白整个中国已成匪区。
“天子脚下”久聚不散、亚肩叠背的冤民,同样是“无主之鬼之为殇”,尽管他们或以百般的坚忍,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或已含恨在隆冬撒手西去,但他们得到的也基本是类似的结局:难于得到国家正气的有效呵护。
匪区遍插了“和谐”、“盛世”的两面破旗,破旗遮掩着政坛悍匪与人权恶棍可怖的吃相,一种无声的语言在匪区风行:你的亲人被杀了?杀了就杀了;你的家园被抢了?抢了就抢了……不要纠缠在过去,要甘于为奴,要认命!
于是匪区再没有官法如炉,一个国家的根本大法——宪法,也如草纸一般,能随意揉搓或是践踏;于是血腥强拆能不断逼出人命;于是收费事业欣欣向荣,能一再逼良为娼;于是越来越多的国人,只能越洋去联合国悲愤上访……
你就是遍读古书,在中国史上也再找不出这样的“盛世”。在这样的阴沟之内,怎能翻找得出真正的社会和谐?法律与道德是调整个人和社会之间关系的相辅规范,可现在的公权行使者,是往往法律不讲了,道德也可以不讲了。
这些年来,原本神圣的国家机器出现了哪些可怕的变异,这在国人是有目共睹的。“过去的土匪在深山,现在的土匪在机关”、“过去的土匪在深山,现在的土匪在公安”,等等,在中国民间竟会成为百姓感同身受的普遍共识。
面对江河日下与胡作非为,庶民有着太多的斑斑血泪、徒叹奈何,公权的妄为在匪气十足中,也日益甚嚣尘上。不少鼠目寸光的暴政鹰犬或不记得了这常识:天,总是要亮的!天亮之后,有些暴政鹰犬可能要在狱中度过后半生。
在这样的体制框架下,“上级指示”如何如何,固然是公门中人粉饰助纣为虐最好的托词,但托词难于为其免责,因其还有“一厘米主权”,不能说“上面”指使其作恶,就不分青红皂白忘乎所以,助纣为虐最终要付出代价的。
在逼迫与被逼迫之中,真危及国家安全的,无疑不会是社会良知的泣血示警,恰恰是天朝的自毁长城。民心尽失时,在国际社会扮演“散财童子”何用?穷兵黩武打造航母何用?一旦发生外来侵略,人心涣散中将会是不堪一击。
即便总体风调雨顺吧,谁有绝对的安全可言?你在富丽堂皇的衙门中当差,说不准哪天就邂逅了钱明其;你在警局里公干,或也将遭遇杨佳;你的孩子上学去了,说不准就再也无法走回家门……一个人人自危的时代,潜步而至。
轮回其实已经开始。一个互害社会,难免衍生着种种角色互换。过去参与过截访的有些警察,而今已成了申诉无门的上访者;过去的某个信访办主任,退休后自己的女儿遭人强奸,在体制性的压迫和羞辱中,同样是欲哭无泪……
一叶知秋,更何况是怨声载道,乱象丛生。国人的合法权益遭受侵害时,国法的威严荡然无存,国家的正气烟消云散,受害者非但得不到国家的有效保护与支撑,还要遭受进一步雪上加霜,这样的国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吗?
倘使现在的中国不是匪区,而是国法仍在、道德传承也在稳定延续的季节,那麽这非人间的万般惨像又何来?这样的不堪类似的惨痛,在中国还要蔓延到何时?此等“大环境”里,谁又能保证你不会成为下一个钱明其或是杨佳?
我常予人忠告,但我又能阻止得了什么呢?断子绝孙、断生活来源、断网、断电视、断喉(以各种流氓手段逼迫一个作家装哑巴)…… “断”字诀里的“伟光正”,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呜呼,天苍苍,夜茫茫,匪区里,有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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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角再绽放不出一朵泪花,我内心的泪水从来就不只是为惨烈遇害的廖梦君而流。我在梦君遇害五周年之际,顾不得人模狗样者的高兴或是不高兴,坚持写篇悼念性的文字,并不只是悼念廖梦君,也不单是为了悼念我自己。
你无法想像在“神奇的土地”上不断上演的各种人间悲剧,在美国、英国、法国等民主国家,也会这般杂乱上演。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只要独裁者仍在劫持中国,黎庶涂炭的现实无改。只是今天痛在心上的,还没轮到你而已。
不要寄望被迫害者予谁良方。事实上任何层面的文字处方,已难疗治今之中国的周身溃疡。中国是继续走向沈沦继续沦为匪区,还是痛定思痛后走向新生,不会取决于官场作秀,不会脱胎于口水革命,会决定于兆民的终极走向。
而鲁迅先生早就揭示出了匪区蚁民的劣根性:“暴君治下的臣民,大抵比暴君更暴……暴君的臣民,只愿暴政暴在他人的头上,他却看得高兴,拿‘残酷’做娱乐,拿‘他人的苦’做赏玩,做慰安。自己的本领只是‘幸免’。”
要走的路在苦难的中国人民或仍将水远山遥。这个民族是一个被血腥统治基本驯化的民族,它同时是一个可悲到了极致的民族,只要这民族还没有在慢性残害中争相苏醒过来,找回它该有的尊严与血性,民族的悲剧就不会落幕。
个人的命运总是与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的,因此哪怕是廖梦君遥在天国已经五周年,我这个作父亲的,对我这唯一的孩子也只能是满怀歉疚。我还是无法给廖梦君以告慰,就正如国人也无法给被劫持的祖国以告慰。
但廖梦君的鲜血没有白流。廖梦君惨烈遇害后,压得许多学生家长喘不过气来的“借读费”不收了,九年义务教育在中国也真实行了,虽然其间未必存在直接性的关联,但中国的轨迹总是一寸进化一滩血,前行的代价是惨痛的。
对夺泥燕口、削铁针头的掠夺集团而言,要迫其做出某种让步,不单需要千千万万个敢为人先者的泣血呼唤,有时还得付出鲜血乃至生命的代价。中国的进化史说到底是原地踏步史,生在中国是不幸的,危险于你同样近在咫尺。
但愿天国再没有阴谋秘计和杀戮,但愿廖梦君来生不会再投生于中国。不论反动当局以何等卑劣的伎俩,掩盖这样一起令人发指的血腥迫害事件,也终掩盖不了众目昭彰,掩盖不了梦君的优秀和洁白无暇,以及他所承受的壮烈!
呜呼,梦君,岁月的流水荡涤不去我们对你深深的怀念,遮蔽不了你所留下的斑斑血迹,也不会稀释世人滴血的记忆!呜呼,天苍苍,夜茫茫,匪区里,有国殇!廖梦君同学千古!廖梦君同学安息!廖梦君同学与日月光辉同在!
写 于2011年7月16日(廖梦君惨烈遇害于广东省佛山市南海区黄岐中学,杀人狂徒在中共治下逍遥法外第1826天!廖祖笙住处被当局连续断网、断电视 127天!遇害学生的尸检报告、相关照片及“破案”卷宗是“国家机密”!作家廖祖笙在国内传媒和网路的表达权被党国公然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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