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8·12特大火灾爆炸事故”发生后,第一个被炸出来的老虎就是曾经有着天津副市长工作背景的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杨栋梁。
发生重大事故,总要有人被追责问罪,以儆效尤,平息事端。说真的,这些事儿并不鲜见,几乎每一年都要摊上好几回。
在习近平、李克强不断敦促的追责声中,杨栋梁应声落马,并一人创下十八大“打虎”4个第一。
一是十八大后被查的首个在任“总局”一把手;
二是重大公共事件后被火速查处的首个正部级官员
三是王岐山讲话后最快落马的省部级一把手
四是安监系统查处的最高级别“首虎”
从工作关系上看,杨栋梁与此次天津港特大爆炸事件有着“双重交集”,一是他的现任职位,负责安全生产监察工作;二是他在天津有着18年任职经历,其中,有11年分管安全生产等工作的副市长经历。
这种职位上的交叉经历及其中纪委通报的违纪违法,是否与此次天津港爆炸事件有着直接关联,目前还尚不清楚,但逐渐被追责出来的事故原因及其背后的政商圈子,可能使其难以脱离其中的一些干系。
事发公司瑞海国际是一家政商背景极其复杂的公司。从股权上看,舒铮持股45%、李亮持股55%。从经营上看,实际控制人是于学伟、董社轩等10人。
这些人都有着啥背景,啥关系?
有媒体披露,大股东李亮今年34岁,其父母是天津市东丽区老干部局和供热站的普通员工。而另一位持股45%的舒铮则称自己只是“代持”,从未参与瑞海国际日常运营,从未以股东身份签署过任何相关文件。
谁又是舒铮“代持”背后的隐形人呢?
8月17日,经天津塘沽多名官员向新京报记者交叉证实,公司的副董事长董社轩是瑞海公司的真实股东之一,持暗股并参与公司经营。
董社轩可不是个一般人,他实是已故天津港公安局原局长董培军之子。董社轩控股的瑞海国际,直接属于其父董培军的管辖范围。而去年患癌症去世的董培军,在去世前已因涉嫌滥用职权为亲属牟利以及贪污受贿被相关部门调查。
由此可见,瑞海国际又是一种典型的父辈权力庇护,儿子违规经营,黑白两道通吃的权贵公司。
目前,对这起大爆炸的事后追责已更多指向事发公司瑞海国际的监管、审批、安检和环评等环节。在这些环节上,又有哪些人被追责呢?
从瑞海国际危化品经营资质的审批流程上看,它的违规现象非常抢眼,几乎是权势者背后违规操控出来的一个畸形儿。已被披露出来的资料显示,从程序上看,瑞海公司走过了所有应走的流程,拿到了所有应有的认证。
按照国家安监部门2001年出台的《危险化学品经营企业开业条件和技术要求》,550平方米以上的大中型危险化学品仓库选址应与周围公共建筑物、交通干线(公路、铁路、水路)、工矿企业等距离至少保持1000米。但有个记者实地脚步测量发现,万科清水港湾小区与该仓库直线最近距离约为560米,而该仓库与轻轨东海路站距离也仅约630米。
如此的违规经营资质都是谁审批通过的?没有大人物的庇护、干预,如此明显的安全纰漏能顺利层层通关吗?
更甚者,瑞海国际经营的危化品仓储在爆炸前已有半年多没有危化品运营资质了,可仍旧正常运营。工商登记信息显示,2014年4月,瑞海公司才首次获得天津市交通部门批复的危化品经营资质,有效期至2014年10月16日。而该公司正式获得港口经营许可证是在2015年6月,也就是说,从2014年10月至2015年6月的8个月中,该公司没有经营危化品的资质。如果没有深厚的政商背景,通过没有通天的权力庇护,谁又敢如此经营呢?
有知情人透露,杨栋梁在调任安监总局以前,是天津市常务副市长,曾主管港口建设与安全。瑞海国际能肆无忌惮地违规经营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据最新的爆炸事故调查显示,瑞海公司的几位负责人分析称,起火原因可能是集装罐里的物质超过了标准值,量太大,导致里面压力升高,把阀门顶开发生了自燃。起火以后产生高温、震动,引爆了硝酸铵,产生了巨大的爆炸。这说明此次天津大爆炸,说到底还是一种疏于安全监管所制造出来的人祸。
所以,事后的追责绝对不能走过场,须层层追责,绝不能找几个替罪的羔羊草草了事。
追责官员渎职,尤须把习近平、李克强的一些重要指示层层落实下去,绝不能再重演地方官员欺上瞒下,官官相护的老把戏。
在天津大爆炸的事后追责上,习近平的最新指示是“党政同责、一岗双责、失职追责”。有媒体人评论道,这意味着此次天津大爆炸,不仅会追究相关政府部门的行政责任,而且还可能会追究相关党委部门的政治责任和领导责任,此举将会开启中国重大责任事故问责的新模式。
另外,习近平、李克强的事后追责指示也还可能意味着此次天津大爆炸的事后追责会跟反腐败斗争一样,上不封顶,无论是牵涉到谁,都会一查到底。
另有8月18日天涯社区的@星芸芸微博透露,天津瑞海集团的老板叫李瑞海,现任董事长是李瑞海的儿子李亮,李亮的老婆是福建人张雯心。普通人想开的危化品物流仓储离居民区这么近是不可能会批的,后台永远是事件背后的关键词。该微博还透露,李瑞海的哥哥,张雯心的父亲,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在这个微博中还配有两个大人物的照片,一个退休的,一个现任的,位置都是极高的。虽然这个微博指名道姓出了他们的姓名和职位,但还是不说出来为好。
但愿这个微博是谣言。
可根据当下官商父子、夫妻二人转或落马官员“全家腐”这种惨不忍睹的现实,父台上清廉做官,子孙台下黑手捞钱,这也不是什么个例了。比如,前河北书记周本顺等人的“全家腐”。
打虎必须永远在路上,也更必须没有禁区,没有护身符,没有铁帽子王。退休、现职、级别、高位、元老等都不应成为打虎的绊脚石、拦路虎。
老虎不可能是像孙猴子那样,无母体自我生出来。众虎啸聚山林,必有虎王。打虎若不打虎王,终究还是震慑不了虎威。
若沿着这些涉案人物神秘政商圈子背后的血脉路线图,一路人肉搜索、按图索骥下去,必有隐身九天之外的重大人物被搜索出来。
重大事故出来,一些人的重大责任总是推卸不掉的。
据凤凰网最新消息,国务院调查组已进驻天津调查,并承诺“只要涉及事故原因、事故责任的,不管涉及谁、不管有什么背景,都要查清、查细,一查到底,给党和人民一个负责任的交代。”
照此推演,昨日各大网站井喷出来的快讯——【天津市委代理书记黄兴国: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习近平最新的12字追责指示背景下,很可能是一个颇耐人寻味的消息。
谁又是被天津大爆炸炸出来的那个更大的老虎呢?这又会是一个暂时的哑谜,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更大的老虎就会被绳之以法地关进笼子里。
到底谁又会被炸出来?还是拭目以待吧!
2015年8月20日初稿于论道书斋胡显达
文章来源:作者博客(有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