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传珩:荡漾在胶州湾的绿色幽灵

近期,青岛近海海域大量漂浮海藻(浒苔)爆发,特别是青岛奥帆赛场及邻近海域已呈大面积分布。从青岛海域水情监测图中可看到,山东省青岛、日照、胶南等市的近海海域水面上茫茫海藻辽阔无际。这些浮游生物都是因为水域被污染以后才会生长繁衍的,其蔓延速度极快,就像蓝色幽灵般地在不断地裂变、扩张,其中胶州湾外附近海域海藻面积很大,程度极重,为青岛有史以来所罕见。经估算,如今上述海域内明显的海藻信息影响面积总计约为450km2,海域总面积为30,000km2。它漂移扩张速度之快,令人震惊与恐怖,从最初的几平方公里,迅即发展到约相当于25个香港的总面积之广。近日来,政府看到实在不能隐瞒了,不得不在媒体上做轻描淡写的报导,声称很快会得到治理。然而,海藻爆发6月20日至今,清理工作虽在每天日夜进行,但海藻的情况不是在一天天减小而是日益增多。

眼下,大量海藻,几乎覆盖了整个青岛奥运会海上项目的比赛场地和周边海域。可以说,如此绿色幽灵的规模之大,时间之长,挑战性之强,以及其治理难度之艰巨,都是显而易见的。如今美丽的青岛,多个著名泳滩已是污垢不堪,臭气熏天了。如此大面积海上污染,清除工作极其困难。有专家称,想达到完全符合奥运会比赛的要求标准,几乎是不可能的。浒苔对青岛国际帆船中心所在的浮山湾对开海域影响较大。目前包括中国队在内,有34支各国帆船队共300多名运动员和教练在青岛海上训练。

由此可见,海藻爆发问题已相当严重。北京及其担心奥运受影响,为此政府国家海洋局已派出专家支援,2008年6月23日省政府在青专门召开浒苔治理工作专题会议,研究部署青岛近海海域漂浮浒苔的有关处置工作。副省长李兆前,市委副书记、市长夏耕,副市长张元福等参加会议,国家海洋局副局长王飞、中国海监总队副总队长米国中专程出席会议。青岛市现已正式动员全市开展“打响绿藻歼灭战”活动,共有1000多艘船和3000多名人员在海上轮班打捞,每日作业12小时;驻军、公务员及上万名市民纷纷到海滩协助清理。青岛市政府还请求邻近的烟台、日照等城市在外海设置拦截网,防止更多浒苔漂入。昨天星期日,当局又出动逾万清洁工和志愿者在海边打捞,而正在青岛受训的一些外国运动员也加入了打捞行列。市委副书记、市长夏耕在清理浒苔劳动现场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说,对清除海上浒苔工作,国务院、省政府都下达了明确要求,提出了明确目标。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开辟了海域和岸上两条战线。面对部分浒苔被冲上岸的情况,全市将组织力量进行大规模的清理。

青岛海上浒苔以前也发生过,但不足以为患。今年浒苔的爆发却完全不一样了。此据官方解释原因,此浒苔是外来的,一方面来自于全球变暖效应,大气中二氧化碳含量增加,使得海水在与空气交换时增加了碳的含量;另一方面由于近期青岛持续降雨,增大了海水中碳的含量,海水中的碳、氮、磷源持续增多,水温比较适宜,因此导致浒苔疯长。然而,网民们更相信是近年来,政府经济大干快上,忽视环境保护,导致生态破坏,水域污染造成的。这是大自然的又一次警告。

然而,就在这些绿色幽灵泛滥的前一天,青岛新闻还采访了一位环保方面的砖家,这位砖家在海边的排污口处接了一杯污水,信誓旦旦的说,我们的排污口出来的都是干净的。29日上午,青岛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召开“漂入浒苔治理工作情况新闻发布会”,否认近海海域大量漂浮海藻爆发与环境污染有关。近些年来,长江呈现污染不断加剧的态势,上游、中游、下游的城市,由政府“发展就是硬道理”的经济利益驱动,化工、造纸、冶金等重污染企业蜂拥而上,长江污染加剧的报告以及周边城市老百姓的反映接连不断,一度曾导致了震惊中外的“太湖蓝藻”爆发。这场突如其来的“太湖蓝藻”水危机,就是环境被破坏的最现实力证,实属政府片面追求GDP政绩,忽视环境监护之过。然而,事件发生后,无锡市政府却推诿责任,将其定性为一场"突发的自然灾害",以此为借口强调其“不可抗力的因素”。中国工程院院士刘鸿亮指出,城市化进程加快、外来人口增多使得城市生活污水量迅速增大。无锡太湖爆发“蓝藻事件”,就是城市化过快潜伏的危机,而非偶然。

其实,受到水资源污染的又何只太湖?如今中国五大淡水湖的其它四湖鄱阳湖、洞庭湖、洪泽湖、巢湖的污染也都非常严重,山东的微山湖基本已经废了,云南的滇池也都臭了……而在海河流域,更无原始意义上的水质,如今那里流动的全是污垢。北京、天津等大城市靠用水库蓄水,济南泉水几经干竭,青岛人喝的却是引来的黄河水,河北的广大中小城市和农村靠的则是深层地下水,而这种地下水的补充非常困难,目前已经严重超采,人们喝的已是子孙的水了。

正当四川地震、南方水灾不断继发之时,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举办举世瞩目的奥运会了,青岛作为唯一的奥帆赛举办城市,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绿色幽灵挑战。青岛海藻突然爆发,不知算不算“天遣论”的又一个例证,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中国特色的“发展就是硬道理”指导下政府片面追求GDP政绩,导致忽视环境监护,正在遭到大自然越来越频繁的残酷惩罚却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一种血淋淋的事实。特别是当前政府又要像三峡工程一样好大喜功,不顾国情,兴师动众,劳民伤财,誓把北京奥运办成“历史上最好的”政治“面子工程”。然而,老天却偏偏不帮忙,今年从岁首发生冻雪以来,上下生灾,四面出祸,凶相环生,似乎个个事件都直奔奥运主题而来。但政府不仅拒绝反思,反而封杀批评,以抓捕异见人士泄愤,如今四川又抓捕了黄琦与刘绍坤。当权者们真得是该好好躬身自问了,还是敬天敬人敬自然得好!特别是应敬畏民众的批评。

--转自《新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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