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对文革罪孽与当前腐败的控诉

【新唐人2012年8月17日讯】1959年交通学校毕业的颜丙功,文革中是反动技术权威、专政对象。文革中造反夺权自封为公路站领导的打、砸、抢歹徒许贵忠等恶行累累。

1978年,颜丙功举报如上歹徒盗窃公共财产被打:椎弓崩解、腿骨折、一度瘫痪。
公安先是要严办歹徒,六个月后的结论是对歹徒“批评教育、不再处理”;县法院先是说依法严办歹徒,三个多月后居然以“情节轻微”不予立案;市中院先是说依法严办歹徒,后结论是“未造成严重后果、免于刑事处分”;不服判决申诉,居然被劳教三年、开除职务;为此含冤上访三十余载的颜丙功,被文革的罪孽与现在的腐败彻底绞杀!

(在此声明:笔者用事实与证据说话为本报导服责)

冤案的形成

一、案发——歹徒穷凶极恶

文革中,颜丙功作为县公路站(后改称局)的一名知识分子,对夺权上台自封为站长的许贵忠一伙把持公路站为非作歹看不惯,几次举报许贵忠一伙盗卖施工物料的问题。

1978年,颜丙功负责技术工作正施工的一坐桥梁正施工中,许贵忠一伙想偷草帘子等物料,让本来当晚值班的颜丙功回家。颜炳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回家后马上回到工地,当场制止了张广友带队的盗窃行为,并于第二天上午向站里作了公开反映。许贵忠一伙派出张广友于当天下午向颜丙功寻衅叫骂,用镐柄把颜丙功往死里打。

以现有的医院诊断材料及相前法律文书可见当时颜丙功伤情——腰椎崩解、右腿骨折、左手指扭伤。
颜丙功因腰椎伤瘫痪,辗转到济南及青​​岛医院治疗,直到1981年底才不用人搀扶站起来。

二、公安局、法院的介入——虎头蛇尾

案发后,当地公安派出所介入,当场给张广友带上手铐带走,可到了晚上便把其释放了。案子的处理也一拖再拖,6个余月过去,张广友没有得到任何处罚。派出所最终给出的结论是:已对张广友进行了批评教育,不再处理。颜丙功向县公安局再三要求处理盗窍国家财产并致人伤残的凶手,公安局方面说刑法马上就出台了,他们已无权处理。

1980年1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部刑法版布施行,颜丙功得到公安局的答复是:自己到法院起诉。

1980年1月初,颜丙功向苍山县人民法院依法提起对张广友的刑事自诉,法院非常重视,表示马上依法对如此违法犯罪行为进行处理。历时3个多月后,颜丙功得到了一纸《裁定书》,结论是:被上诉人的行为及后果显着较轻,构不成犯罪,驳回起诉不予受理。

1980年4月,颜丙功向临沂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了上诉。中院办案法官义愤不已,说“把人打断脊梁打瘫了是情节轻微,太欺人了”。本年8月12日得出的判决,判决居然与县法院如出一辙。

判决书简单得很,我们全文抄录如下:

山东省临沂市中经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决 书
(80)临中法刑上字第21号
上诉人(自诉人)颜丙功,男,43岁,苍山县公路站工人。

被上诉人(被告)张广友,男,46岁,苍山县公路站工人。

上列当事人因伤害一案,苍山县人民法院1980年4月11日以(80)裁字第1号裁定书,以被上诉人的行为及后果显着较轻,构不成犯罪,驳回起诉不予受理。上诉人不服,向本院提起上诉。
本院查明事实如下。

1978年7月5日下午,上诉人颜丙功与被告上诉人张广友发生口角,引起斗殴,上诉人掐住被上诉人脖子,被上诉人反身用木棒打了上诉人,致其左胫骨近脚处骨折,左手三指拧伤(已治愈)。上诉人以腰部被打伤致残,要求追究被告上诉人的刑事责任,经医院多次检查,不能证实腰疾系外伤所致。

综上所述,被上诉人张广友打伤上诉人颜丙功,构成伤害罪,原审以纠纷定性不予受理,显然不当。鉴于未造成严重后果,在发案后对被上诉人已作过行政及经济处罚,因此上诉人要求追究被上诉人刑事责任,本院不予采纳。因此判决如下:

1、撤销(80)苍法刑字第1号裁定;

2、改处被上诉人张广友免予刑事处分。
本案为终审判决,当事人不得上诉。

三、对中院判决书的简要分析——不加掩饰的枉法

如上判决书,任何一个法律工作者都难以置信吧。这是在那个特定的时代、法盲的法官、在故意枉法的心理支配下、作出的把法律玩于股掌的判决。所谓查明的事实,没有证据支持,更没有对原被告的证据进行质证或分析,更是在判决中不提及证据!所谓判决结论,没有法律依据。

本案上诉时,颜丙功提交了济南、青岛等医院的诊断书,明确地写明:椎弓崩解。并且,同时提供了公路站四同事的证明材料,证明他被打前一直健康。 (该证据材料图片附后)

我们看医学对“椎弓崩解”的病因陈述:椎弓属附件的一部分,有一个生理薄弱点,就是椎弓峡部,椎弓崩解绝大多数发生在峡部。外伤、重体力劳动及超强度的锻炼是引起椎弓崩解的常见原因

该判决书更恶劣的地方是,把事件发生的前因用“发生口角斗殴”一带而过,回避因颜丙功举报施害人偷公共财产施报复的事实。

致人瘫痪、骨折,在两审法院的认定成了“轻微”、成了“没造成严重后果”,基层法院不予立案,中级法院免于凶手刑事处罚。这样的枉法行为颜炳功不服,向法院讨要病历原件及证人材料申诉,被拒绝。他不得不再去医院做出诊断,拿上证据踏上了向上级法院的审诉之路。

在那个年代,盗窃公共财产且把人打成如此伤残,被判死刑的都有,可是本案中的罪犯却不受任何处罚,有着知识分子拗劲的颜丙功不服。到现在调查那些当年职工,没有不为颜丙功喊冤的,没有不说张广友与许贵忠作恶多端的。

四、惩办受害人放纵罪犯的——黑白颠倒

1982年,颜丙功上访到最高人民法院,取得一纸《督办函》,当他怀着希望走进临沂市中级法院递交督
办函时,被抓捕劳教,刑期三年,同​​时他被开除公职。当被劳教关押到一年零九个月时,他病情加重不能自理,监所通知家属,他被抬出了监所。

又能站起来后,他又走上了上访路。至今,74岁的颜丙功还在上访路上。

冤案的背景

以颜丙功陈述的线索,笔者访问了当时的公路站职工七人,他们再在都是退休的六、七十岁老人。以他们的陈述,总结如下。

表面上看,颜丙功的悲惨人生是张广友一手造成的,其实,源于一个名叫许贵忠的人。
许贵忠,文革中公路系统的帮派头目,当年在苍山县也是声名显赫的人物。他的后台是市公路局朱、郑两位书记,他们当时是一个帮派的。

当时许贵忠夺了苍山县公路局(当时叫站,有四十余职工)的权,虽然没有上级批文任命其为站长,但是他对外称站长,谁不官称其许站长他就让谁倒霉。当时的真正站长叫尚明军,被许贵忠打倒批斗,对站内正常工作及人事问题没有发言权。

许贵忠当时打、砸、抢都干,并且,逼死过起码两条人命。这许大人还有一个特殊的爱好,那就是“好色”。据这些老人们说,他搞过的女人数不清。

文革中,游手好闲的农民张广友在参入打砸抢中与许贵忠相识,他们臭味儿相投打得火热,很快,通过许贵忠,张广友就从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民成了公路站职工,并且当了“工班长”(该县辖区内道路建设维修负责人)。

许贵忠指使张广友出头盗窃倒卖公路站的物资,是当时公路站的职工人所共知的。他们就用这些不义之财向上级同帮派上供,用这不义之财哄奸妇高兴,用这些不义之财显示张狂。
有两位受访老人说了同一件令人恶心不已的事情,这足以反遇出许贵忠一伙的恶行。

许贵忠早看好了当地一个寡妇想占有,施尽办法那女人都避而远之。张广友发现了那女人与一个单身男
的交往,就带人找那女人家,声明要公开批斗她乱搞,以此威肋把那女人强奸,又让许贵忠再去强行与之发生关系。没出半年,这女人不知什么原因死了。当时颜丙功是被抬去医院的,这事当时很多职工都还记得清楚。出事后,派出所到场当时就给张广友带上手铐带走,可是当晚上就把人放了,再接下来就拖而不处理了。县法院接案也是说要严办,可是三个多月后给下不予立案裁定。市中院接案时也是义愤填膺要纪正错案打击罪犯,可最终是“葫芦僧判断糊涂案”。这些结果,都是许贵忠及他们市里的后台一手导演的。

时代造就的败类许贵忠,最终是被时代扫进垃圾堆,83年清理“三种人”时,官称许站长的许贵忠本来就不是站长,被清理到一边。这时,颜丙功的案子已被他们做成铁一样的冤案,被劳教被开除了。要说明许贵忠的“英雄”本色,这个事件我们不能不提及。那是打倒四人帮前夕,造反英雄们已经感受他们要走向没落,临沂市公路系统的造反派有上百人到省政府闹革命,这前台的总指挥就是许贵忠。当时省里动用了大量警力对他们围堵驱散。后来清理“三种人”的运动是比较温和的,但许贵忠为此被开除留用,是少有的受到如此严厉处分的人。

许贵忠们死而不僵,颜丙功难逃魔掌

2001年,省人大一位老领导来信访处视察,又一次看到了老上访者颜丙功。他说,我记得你访了很多年了,我这也马上退休了,就彻底办一下你的案子,让你也安度晚年吧。这位领导把颜丙功安排到招待所,用了两个工作日仔细了解了颜丙功的案情,又找了法院及公安局的人咨询,最终给了颜丙功一纸函件,并告知颜丙功再追究对方偷公共财产打人已经不可能了,拿回这信交给到市人大办公室,把待遇问题解决了过几天安稳日子。那领导还说,就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是天理难容。
我们把这份函件全文录于下。

临沂市人大:
兹转去群众来访人颜色丙功事件,请酌情处理。先与苍山县查清劳教问题,解决劳教问题后,解决工作退休问题,总之要解决问题。
山东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办公厅
2001年十二月十三日

这能给颜丙功生一丝生机吗?许贵忠他们坚决不答应。他们知道了专案组在改正当年对颜丙功劳教的错误,便活动起来,居然造了一个1978年事发时的处理事件文件,该文件明确写有两人因生活琐事发生口角动手,两人均有点皮外伤,张广友赔偿颜丙功一万元,以后颜炳功不再追究该问题。

事情本来就解决好了,“两人均有点皮外伤”的情况下,张广友还赔偿了颜丙功一万元,这颜丙功后来的无理取闹当然是无理的,当然需要劳教,当然要被开除——这样的认识及结论当然是处理问题的领导们所下,心中还存有一点良知的人是做不出如此结论的。

我们就认定颜丙功的骨折、椎弓崩解都是没有的事,就连中院在上诉判决中认定颜丙功骨折是中院写错了吧;也认定张广友品德高尚,在两人只是“均有点”皮外伤的情况下,他不计较对方反而拿出钱来给对方。

张广友当时居然有如此巨款赔付!
2001年时,公务员工资是每月500元左右,一万元相当于两年的工资总额,这一万元不算少,一般人也能有这样的赔付能力。可是,造假的张广友一伙疏忽了一个问题,1978年那时还没改革开放,公务员的工资是每月20—30元左右,大家都是赚一分吃一分,有一百元积蓄的人家就算是上等的富户了。到了改革开放后的1985年,万元户那可是了不起的大财主了,2012年的今天,亿万富翁也就是相当于那时的万元户吧。

1978年,一个1000口人的村子,一年的收入过万元的少之又少。

1978年,一个局组单位一年的经费也不会超过两千元。

1978年时,张广友这个公路站的职工,就拿出一万元赔偿了颜丙功? ? ?
放你八辈祖宗的狗屁!听信这狗屁的是些什么狗东西!

34年历经了多少苦难

我们看到的74岁的颜丙功如一盏风雨中奄奄垂灭的灯火。他43岁正值壮年的那一天,一下子成了几乎瘫痪的残疾人,他最终虽然站了起来,但是,失去了健康更失去了谋生能力。
这样的他,走了三十余年上访之路。

他的三十余年,得来的是上百张《函办函》,也就是上百张废纸。他如一只皮球,被从法院系统踢到人大系统,人大踢到公路系统,公路再踢到公安系统。就这样周而复始地被踢了三十余年。这其间,他被近千次遣返,五百余次被关押。他说,他这三十来年上访中,先是被关押在收容所,后是被关押在养老院,三十来年,一半以上的时间被关押中。

原名叫临沂市社会福利收容所的机构,从外面看是一个如花园般祥和的好地方,可是,这大院里面的小院子里,小院子里的每间房子都是比监狱还封闭的监所。这里关押的人之一就是上访者,颜丙功就是这里的常客。那冬天冷得如冰窖、夏天潮湿得天花板滴水的房子,那钢筋窗与铁板门,那拉着高高铁丝网的小院子,让颜丙功们的生命与健康快速地流失去。

那敬老院如何呢?颜丙功说,你知道喂猪什么样吧,有区别就是喂猪为了让猪快长给吃好吃饱,像我们这们的老病上访户,政府不会想让长肥点,也不想喂时间长了。给你点东西,你愿吃不吃,管理员看我们哪里都不对,不骂不开口。被硬踹进铁破罐车里的滋味,是颜丙功习以为常的。
被截访回来途中饿上一两天,也是颜丙功习以为常的。被政府截访还是痞子截访者打出点皮肉伤,更是颜丙功习以为常的事。颜丙功说,前年在上访村,他见过好几个被冻死的访民,他也差点被冻死了。正在他感到抗不住冷要死的时候,有四五个人来送棉衣。还没轮到他,有一帮人,那一定是便衣警察,把发棉衣的人一顿乱打,把棉衣往垃圾车上扔。他说,当时连滚带爬地在乱人堆里拽到一件大衣,有便衣警察踢他,他大叫着“就要死了行行好”,还是来发棉衣被打倒在地的一个人爬起来帮他把那大衣抢到手。他说,来发棉衣被打的几个人,被打也不还手,只是被打倒再站起来,拚命地抢衣服向外面访民堆里扔。他说,那次有一半的衣服被便衣警察抢走了,送衣服的人中有一个女的嘴里直向外流血,另外人也浑身是泥土,走路都一拐一拐的,他们就这样相互的扶着走了。颜丙功说,他有两次在遣关中被扔过。他说,有一次那懑罐车就像小面包的空间里,挤进了三十多人,本来是还很冷的春天,走了没几百里人人都热得不行了。他当时又热又憋气​​中什么都还清楚,就是感到浑身没一点力气,也说不出话来。车里的人都大叫着“死人了”拍打车皮。遣送人停车把他拖下来,让拉上访的车走了后,把他拖到路沟里,截访人员也开着轿子跑了。他说,另一次是被逮访民卖钱的人被扔的。北京有好多帮痞子专做卖上访人生意的,把上访人逮去关到一个地方,凑够了数就把上访人卖给政府截访的。那次是把他们拉到河北一个地方被再卖给山东截访人员,当时被拉到一段没人烟的路段时,有很多人要解手,人贩子十来人每十来米一个圈成一个大圈子,让男的女的都在那里解手,说不解手就等着屎尿拉到裤裆里。他非要离远一点解手向圈外走,被刺了一身龙的小青年拉倒了,倒下就晕了,当醒来时,只​​有他自己在那里。
颜丙功说,我们这些上访人不被当人,就是因为要争做人,才只要活着就去上访,苦难对我们上访的来说不算什么了,大不了就是死么。

听了他的话我终于明白,那些明知讨不来公平正义还要去上访的人,就是为了展现自己对公平正义执著的追求,为了争取做人而用这种方式去抗争吧。

不难想像的悲剧结尾

颜丙功,到现在还没有暴尸街头,以时下流行的话说,这是个奇迹。
这个1959年毕业的中专生、知识分子、当年大中国算得上人才的人,被文革的罪孽与现在的腐败彻底绞杀。我们可以想像,那个大雨中或是寒风里,一个从四十来岁上访到七十多的老上访户……

后记

2011年8月14日下午,就是撰此稿之时的前天,笔者为采访颜丙功当年的同事,在苍山县北一偶,是在如泣如诉的雨中落荒而逃的。

当时采访完那老人时四点多了,本想急着走,可那老人絮叨个没完。老人已是中年的儿子来了,明白了我这不速之客来做什么,便指责我打搅老人的平静,说我是伤天害理。我连连道歉中被这小子押送出院门口,这小子一拳打来我险些倒在泥泞中,这同时迎来的骂声是:你他妈的想死不要拉俺老爷子垫背。我慌忙钻进车里,听到那小子“非砸了车”的怒吼看到他四处找砸车的东西。我没办法中大吼了一声:你给我老实点!那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小子定格在那里,两只眼睛如两匹惊破胆的小老鼠。我心里惶然中驾车而去。我被党与政府及党与政府雇用的痞子殴打过、恐吓过、辱骂过。面对那一切,我都没有这么心痛过。还是那句话:大不了就是个死么!可是,这次被骂、被打、被恐吓,我心痛不已。一个有着十来亿人的、在中国被称为弱势群体的阶层,没有公平正义可言,且是生活在浓重的恐怖中。那老人的儿子所展现的,是深入骨髓与灵魂的恐惧。

这里,已不是人类社会。

这里,是一个大监所。

这里,是人间地狱。

苍天呀,把制造这人间地狱的邪恶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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