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一月底,张威廉女士到科隆参加慈善捐款晚会后路过埃森,我们一起去参观了在埃森的德国最具历史的犹太教堂。这个犹太教堂建于一九一六年,毁于三六年希特勒的水晶夜,近年来重新修整,是德国最重要、最具历史性的犹太教堂。里面展示了几乎所有的犹太名人,包括爱因斯坦、弗洛伊德、甚至电影和体育明星,数百人。但是我们寻遍M那一栏,却没有马克思,这让我们非常奇怪。为此我们问管理人员,对方回答说不是遗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连犹太人都觉得在他们的行列,让他们感到难堪的马克思,现在真的是只有送给各国共产党的子孙,特别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不肖后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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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居然有人说,马克思好,共产党不好……继而又有人说,共产党好,中国共产党变了味……最后竟然说,列宁、斯大林、毛泽东不好,邓小平好。这样的说法,付出的是成千上万的民众的生命,得到的是天安门大屠杀。……
对于这样的荒腔走板、不知好歹的论调我是不会浪费时间的。因为五十年前的我,也曾经被真理部的这种观点扭曲过、蒙蔽过。七十年代时由于邓小平的复出,由于七六年清明天安门事件,我一直与这类论调对抗,而我一生前半段的很多工作就是在解析这些问题。
八十年代末,当我刚到德国的时候,我是准备继续研究这一问题,研究自然辩证法,也就是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说不是学术,在科学史和学术思想史上毫无影响及作用。为此,德国批评理性主义,即科学哲学的代表人阿尔伯特在支持我、为我写的推荐信中开章明义就说:这类问题是毫无学术价值的问题。自然辩证法的出现不仅对科学毫无影响,而且和科学及科学思想的发展毫无关系。可是对于中国的所谓学界、知识界来说却有着现实意义。
我后来对于意识形态和极权主义问题的研究让我彻底明白:它是一种旨在确立一种人间真理的世俗观念论,即意识形态,一种世俗宗教、政治化宗教。为此,这就让人们很容易地看到,它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所以,谁如果把这样一种世俗宗教当作学术,不管他是西方人还是中国人,不管他是老的马克思主义者,还是新马克思主义,不管他是萨特还是顾准,都要么是智力和学术感觉疲软,要么是道德出了问题。而就是在这两方面,我的一生经历都让我有非常深刻甚至可说是痛切地体会。我一直不断地遭遇这两类人,甚或直接就是连体人。
所以,我恳请那些见了棺材不掉泪的人,我和阿尔伯特一样,认为这是昏话和胡话。您如果不同意就请到别处去说,我没有兴趣和您再继续涂抹这些问题。套一句克雷洛夫寓言中的话,“朋友,你是灰的,可我已经白发苍苍了。”
张威廉女士在没有选入马克思的犹太名人录旁的留影。(作者提供)
20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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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