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做宋江
林钢一号高炉停产已进入第六天了,至于要停到何时,谁也难说。停产缘由林钢改制引发的工人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抗争活动。这次活动称之为工运或工潮都觉不妥,权用“抗争”一词,基于林钢职工是在用自己十分微弱的力量与命运抗争,与林钢当权者抗争,与可能已经腐败的少数政府官员抗争。就林钢改制涉及到的各种利益冲突及由此引起的一系列林钢职工抗争活动,作一次全面解读及审视,纯属个人愚见,仅供笑谈,阅者诸君请勿对号入座。
林钢职工的维权抗争之起因说来十分简单,也能说非常可笑。维权抗争缘于三月初因为林钢改制让职工签署一份职工意向调查表,此表本来设计的就十分莫名其妙,上面没有什么公司名称,却有着企业改制应给职工经济补偿金的留下或拿走的意向,还有既要留下又要再拿再借给不知是谁的调查。这也就罢了,但更为莫名其妙的是林钢当局又做出了更为荒唐的举动,让职工不但要签字,并且最好是签将经济补偿金入股或借出,至于入谁的股或借给谁职工却不知所以然,此举引发了大多数职工的愤怒与不满。然而此时,林钢当权者又使出了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强迫、威逼、利诱、全天开会等等,名目层出不穷。不过这并不奇怪,林钢统治职工历来如此,像喷煤、三炉集资等等,诸般手段是否侵犯职工人权这里就不加以评论了。值得一提的是,有好事者也在林钢二生活区门前搞了一个签字活动,大致意思是企业改制职工的合法权益应得到维护,广大职工一致响应,短短三天,签字人数达到千人以上,与林钢当局组织的所谓意向签字活动形成了鲜明对比,大大引起了当权者的不满,于是对“签字者”进行录像,找所谓“职工代表”谈话、威吓一些所谓“积极分子”等等,当权者的这些手段初步激化了管理层与基层职工的矛盾,于是诱发了3月12日林钢职工集会办公楼的活动。
3月12日前几天,有职工扬言如权益得不到维护将到濮阳反映,林钢当局惶惶然不知所措,我们是否可以这样分析:他们搞得所谓“意向调查”是否有糊弄濮阳市政府之嫌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企业改制必须走拍卖路子,而众所周知的是,林钢现在的管理层企图以借职工全员持股之名义,钻国家政策的空子,空手套狼,将林钢据为已有或者说继续统治,而实现其借改制之机大发横财之目的。于是当权者怕其阴谋败露,提出让濮阳市改制工作组在3月12日上午九时与职工对话。从此林钢职工维权抗争之活动便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3月12日上午,阴云密布,春雨绵绵,8时左右,广大职工便冒雨自发聚集至俱乐部门前,等待着能给他们希望的市改制工作组对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传来消息说工作组下午才来,此时职工们认为自己被“忽悠”了,有职工提议到综合楼前讨个说法,便纷纷又聚集综合楼广场。于是令人吃惊的事便连续发生了。首先是在综合楼内全国人民尊敬的毛主席像前,有一位姓申的退休老职工被下来劝阻的公司领导和工作人员当胸一拳,当然也有看不惯的职工听说也进行了反击,对此在场职工义愤填膺、情绪激烈。接着据说有女工在激愤之下骂了一句某单位领导,恰被该领导听见,双方发生争执,后被人劝阻分开。此事却不算完,整个上午,该领导三番两次找女工 “理论”被骂一事,终于有一男职工出来主持公道,于是该领导便纠集了其手下副职车间主任,科长若干人到综合楼广场准备打该男工一顿,发泄不能与女人打架之怨气。此事被在场公司老总及职工劝止。话说到此,我们是否应有以下结论,该领导被人骂了,找骂人者理论一下并无大错,也是情理之中之事,但其是否受人指使,拟造成群殴事件,然后借助公安的力量将职工维权之集会强行驱散,我们不敢说这是事实,但也绝对不能排除有此嫌疑。幸亏在场职工冷静而又理智,避免了事态扩大,林钢职工素质之高由此可见。
书归正传。3月12日下午2时左右,广大职工企盼已久的濮阳市改制工作组在雨中苦苦等待了6个小时之后终于来了,但他们不能与广大职工现场对话,要求职工选派代表。此时,有一个叫王海力的家伙,即后来被官方和民方公认的所谓“闹事头头”,不知天高地厚,自告奋勇要当代表,并和其他被在场职工推选出来的代表(这几人后来也上了传说中的“黑名单”)一起到4楼会议室和工作组进行了对话,并向工作组提出了经济补偿金、拖欠工资、住房公积金、集资款、职代会的合法性等问题,请市改制工作组在20日前给广大职工一个答复,市工作组对一些问题也当场进行了解释,不能作主的也表示研究后给予答复。“3.12”林钢职工堵路事件与此有关。这里需要说明的是,3月12日中午,在部分职工不能回家吃饭的情况下,公司工会为不让职工饿肚子,给滞留职工购买了方便面和矿泉水,对此,广大职工应对自己的组织表示敬意。
3月21日早上,上午职工又在期盼和希望中苦苦等待了九个日夜之后,再次聚到综合楼广场,等待市工作组的明确答复。在9时之前,也有3.12部分代表在前几天和工作组有关人员座谈后,将有关意见向职工作了解释,并有职工上主办公楼寻找结果,广大用职工的心由来前的充满希望变成了失望和茫然,于是有人提议到濮阳市见市长书记讨个说法,此时,又有早已看透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有心人不知从哪里弄了个条幅,上写“维护职工合法权益,工人是企业的主人”,可怜的林钢职工终于踏上了充满坎坷的风险、茫然不知所向的维权艰辛之路。话到这里,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尽管职工情绪有所冲动,但是不能得到正确引导,这个弱势群体在无奈之下被市工作组的不作为和公司管理层的漠视逼上了没有回头的路。这和一个月后的停产、堵门事件。如出一辙。此是回话,按下不提。这里又需要加上几句的是,3月21 日晚上,天又下起了雨,几百滞留在公路上的林钢职工在寒意料峭的春夜里被冻得瑟瑟发抖,虽然职工堵路之举给我们的家乡林州市造成了很不好的社会影响,给林州市政府和公安局造成了难堪,但林州市政府和公安局却不计前嫌,宽容大度,在深夜给我们的职工送来了火腿肠、水等食物,充分体现了党和政府以人为本,关注民生,致力建设和谐社会的伟大思想和宽阔胸怀,林钢职工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林州市的父母官呀!与此同时,在厂里工作的职工及家属也及时给路上的同志送去了水果和食物,患难之中见真情,好心的工友们呀!可惜的是,林钢的管理者们只是在傍晚给他们的工人像征性地送了一些方便面和矿泉水,濮阳市来的市长们只是在路上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做了一些表面承诺,又一次失去了和广大职工融洽沟通、互相理解、增加共识的机会,市工作组和公司管理层的“无所谓”和漠视态度,使得他们和职工双方之间的隔阂进一步加深。
“3.21”堵路事件发生后,濮阳市政府派来了以主管工业的王相玲副市长为首的十个工作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进驻林钢,信誓旦旦地表示:职工的利益要放在企业改制工作中的第一位,林钢的问题得不到彻底解决决不撤走。并马上要求公司各单位派代表并邀请广大职工到招待所(工作组驻地)反映问题,了解情况,(对他们不愿意放下架子、怕丢面子深入基层、深入群众去掌握职工心声这一点,林钢职工应予理解)。广大职工闻讯欢呼雀跃,奔走相告,高呼“濮阳来了王青天”,对工作组的到来寄予了厚望。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马上也过去了,有细心的职工们发现,职工们的情绪渐渐平息了,工作组里官大的越来越少了,某些领导暂时收敛的淫威又开始发作了,除了出了几个大部分群众看不明白的公告和某些单位对“闹事”职工的打击报复之外,工作组不见动静了,对广大职工最为关心的几个涉及切身利益的问题,除了回避就是不谈,不过,听说职工所提的二百左右的问题已基本解决,改制条件已基本成熟,就等和安阳林州一跤涉就可以交接,新公司就要挂牌成立了,改制就要成功了,林钢美好的明天已经在向我们招手了。
林钢历来是多事之秋。天不凑巧,林钢三千余职工赖以生存的,每月生产亏损近千万的1号高炉炉体裂缝,存在重大安全事故隐患,据说炼铁分厂向公司提交的停产检修报告未被公司管理层批准,一旦事故发生,将危及工友生命安全和公司财产安全,公司管理层这种初视职工生命如草芥、视公司财产为粪土的做法,虽然一贯如此,但这次却引起了广大职工的极大愤慨,4月21日上午,广大职工再次自发聚集综合楼前,还是那个王海力(听说搞过几年安全工作)当场向在场职工陈明了人命关天的利害关系,在征得职工们的一致同意后,向公司提出了停产检修的建议,并当场质疑了十届职会的一些不合法的程序和做法,向公司工会提出了行使工会法赋予的会员权利,提出重选职工代表的要求,同时也当即反映了公司销售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最后,在广大职工的强烈呼吁声中,在林州市公安局的监督下,一号高炉终于停产检修,紧接着,公司北大门被情绪高昂、早已对改制过程中公司发生的一些不合理现象极为不满的职工封堵,并喊出了严防国资流失、保卫公司财产的口号,林钢职工维权抗争的活动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客观分析,4月21日高炉停产是因为存在重大隐患,势在必行,刻不容缓。而厂门被堵在某种程度上是由于公司管理层经营不善,管理上存在诸多漏洞,造成企业长期亏损严重,并且工作方法简单粗暴,方大职工长期压抑的不满情绪得不以合理引导,一味打击压制,再加上濮阳市改制工作组一个月来,工作迟缓不力,不能抓住主要矛盾,只是维护高层和自身利益,闭门造车,使广大职工对其产生了信任危机,终于使职工情绪失控,行为稍微有点过激。
可喜的是,在高炉停产三天后,濮阳市工作组虽然无所表示,公司高层勉强做出了反应,同意发放早已该发的一些职工集资款红利,尽管最大利益获得者仍然是公司中高层,但这也初步说明了公司高层已经有诚意来解决公司改制及管理过程中涉及到职工利益的一些问题。我们应该有理由相信,“忽悠”职工的做法已经即将过去,通过双方进一步谅解和沟通,林钢的事情一定会办好。
本文至此,敬请阅者评论。林钢工人维权抗争原因之深刻剖析,林钢工人维权抗争活动之未来方向,维权抗争对林钢未来之深远影响等等,将会随着林钢工人维权抗争活动的进展逐步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