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7年01月12日讯】毛要张国焘把伤病员、辎重都统统带上!表面上他说这是使他们“免致抛弃”,实际上是让张的队伍加倍受苦。毛是以中央的名义下命令,张国焘只好服从,带着数万大军开进草地。一两天后,草地的滋味他就领教够了。九月二日,部队来到一条涨水的河前。他给毛发电报说:“侦察上下三十里,均无徒涉点,架桥材料困难,各部粮食只有四天……现在继续侦察徒涉点,并设法架桥”。
第二天仍无法过河,他决定不再前进,电告毛:“(甲)上游侦察七十里,亦不能徒涉和架桥。各部粮只能吃三天,二十五师只两天,电台已绝粮。茫茫草地,前进不能,坐待自毙,无向导,结果痛苦如此,决于明晨分三天全部赶回阿坝。(乙)如此,已影响整个战局,上次毛儿盖绝粮,部队受大损;这次又强向班佑进,结果如此,”张国焘打马回程了。
在这样的周折下,一个月过去了。寒冷的季节在高原来得格外早,张国焘做出了一个毛泽东想要他做的决定:停止北上等待来年春天。他电告毛:北进“时机已失”。他的部队中三分之二的人患了脚病,行走困难,再行军“减员将在半数以上”,而且“阿西以南彩病号尽需抛弃”。
张国焘推迟北上,毛抢先与莫斯科取得联系的意图可以实现了。
但问题来了:张国焘要毛所在的右路军也停止北进,南下跟他会合。张在九月八日命令右路军指挥徐向前、陈昌浩,率领所有部队南下。徐、陈决定服从张国焘。毛当然不可能南下,但他担心右路军中的中央红军会被带走,于是悄悄用一个谎言拉走了他们。在九月九日到十日的夜晚,他和张闻天对少数几个人说张国焘命令右路军负责人加害中央,因此他们必须连夜把部队带走。★刘英记得她是在半夜被叫醒的。“‘起来,起来!马上出发!’大家问:‘出什么事啦?’‘到哪儿去啊!’……〔答〕说:‘不要出声,不打火把,一个跟着一个,跟我走!’一口气急行军十来里路,过了一个山口,才停下来喘口气。”同时,毛派他信得过的叶剑英,带走负责通讯联系的二局,把指挥部的军用地图也偷了出来。
(★那天晚上,这个谎撒得很含混,而且是对少数几个人说的。十八个月以后,毛才在较大范围内宣布说张国焘叫他的人“解决”中央。那是一九三七年三月三十日,毛着手清洗张国焘的时候。在那之前,尽管也有中央决议谴责张国焘“分裂红军”,这个指控并不在其中。毛张之间无数的电报也没提这件事。甚至毛在一九三六年六月跟莫斯科恢复电台联系后给莫斯科的谴责张的电报也没提这事。一九三八年四月,毛向莫斯科报告开除张国焘出党,也没提这件事。这一切都证明,张国焘没有下令伤害毛。)
在带领中央红军出走上,毛的关键同盟是彭德怀。不久前,彭才反对过毛的指挥;跟张国焘会师后,他也不是对拉拢他的张无动于衷。彭决定跟毛走,原因不仅是毛代表中央,还在于北上意味着打通苏联。彭很清楚,这是唯一的成功之路。
九月十日清晨,徐、陈两位指挥官早上起来,大吃一惊地发现毛等人不见了,中央红军不见了,军用地图也不见了。接着营地外围的部队报告,毛一行人在后面放了警戒哨,端着枪准备向任何追兵开火。部队请示徐陈打不打?他们决定:红军不打红军。毛得以顺利离去。
队伍走了一阵子,看见红四方面军的宣传队在远处山坡上招手喊话:“同志们!不要跟高鼻子走!赶快回头呀!”高鼻子指李德,他也接到那个谎言,说张国焘下令“在必要时解决中央”。喊话使被偷偷带走的官兵第一次听说他们跟红四方面军分道扬镳了,红军分裂了。惶恐不安的情绪笼罩着部队。政治部立即派人到连队督促士兵们快走,怕动摇的人往回跑。
这时毛手下的部队不到八千。毛站在路边,默默地看着他们走过,计算兵力,观察情绪。他特意让彭德怀站在身旁,以示对他的支持。大多数红军战士,甚至高级军官,都难得离毛这样近。长征以来,这是毛第二次在部队前露面,第一次是在遵义群众大会上。
毛的下一步是让蒋介石不给他找麻烦。为此他得设法通知蒋,现在往北去的只是一支被严重削弱的小部队,内含中共中央。果不其然,出走后几个小时,国民党就知道了这些情况,知道有哪些部队跟毛走,知道他们是如何的筋疲力尽。九月十一日,毛出走那天,蒋介石电告毛将通过的甘肃省的省主席:“据报,北窜之匪毛、彭、林等均在内,饥疲不堪”。
张国焘显然认为这是毛有意透露给国民党的,第二天他给毛等发电报说:“兄等走后,次晨胡〔宗南〕敌即知彭德怀部北窜,请注意反动〔派〕乘机告密,党中央无论有何争执,决不可将军事行动泄之于敌。”
泄密使毛余下的一千公里一路顺风。只在一个叫腊子口的山隘处有一场小小的遭遇战。虽然参与的人只有十来个,后来被吹嘘成“突破天险腊子口”的大仗。如李德所记:“除了几个放冷枪的以外,这一截没有敌人。”中央军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们,在他们南边平行,目的是不让他们折回中国腹心地带。
与红四方面军分裂的次日,在甘肃南部的俄界,毛宣布去陕北红区。毛跟中共核心早就知道陕北,莫斯科在长征前的一九三四年五月三日就电告他们要大力发展这块根据地。
甘南沿途是灿烂阳光下的金色谷穗,绿色草原上的柔顺绵羊,农夫荷锄徐行的田园风光。好客的当地人把红军迎进家里。官兵们多少个月来第一次洗到热水澡,刮了胡子理了发,吃着由羊、鸡、大蒜、花椒跟面条烙饼组成的美味佳肴。
为了不把当地人变成敌人,毛泽东发布了严格的命令,要“严整纪律”、“违者严处”。当地人中六成是回民,红军禁止杀猪吃猪肉,回民中的有钱人也不能当土豪打。
友善的结果是红军大量逃亡。国民党电报说岷县一地就有一千多红军战士自首。毛要政治保卫部门“注意收容落伍人员”。未来中共军队的总参谋长黄克诚回忆道:“在向陕北进军途中,掉队的人一路不断。部队政治保卫机关认为掉队和情绪不振作有关系,怀疑掉队的人会投敌叛变,于是,又采取残酷的惩罚措施。”他本人“小心翼翼地跟着部队行军,生怕掉队而遭到处理”。“处理”是处决的委婉说法。黄又写道:一天行军,“走了很远的路才停下来宿营。我虽然疲劳已极,但硬是咬紧牙关挣扎着往前走,直到夜里十一点钟赶到宿营地才安下心来。”
最后这一个月的旅途是最轻松的,但毛丧失了一半人:逃亡、掉队、死于疾病与政保部门之手。到达陕北吴起镇时,部队只剩下不足四千人了,跟他七年前离开井冈山时数量相当。从外表看更凄惨。一位过来人说他们“在服装上破烂得不成样子。没有鞋袜,很多人用毡子包在脚上,有人还穿草鞋。”吴起镇已经是个很穷的地方了,但是当地人还都觉得中央红军“实在像一群叫花子”。
看似对毛更不利的是,张国焘在毛等出走以后,宣布另立中央。然而,一九三五年十月十八日,毛泽东踏上陕北红区的土地时,他的心情远远不是失落沮丧。与张国焘相比,他与苏联的距离是“一步之遥”。莫斯科来人找中共非他莫属。用他后来的话说,他“一生中最困难的日子”以胜利告终。
十一月中旬,一年多来的第一位莫斯科使者到来了。他叫张浩,本名林育英,林彪的堂兄。他穿着羊皮袄化装成货郎,穿过戈壁滩跋涉而至,头脑里装着跟莫斯科联系的通讯密码,那是他经过反复背诵而刻在脑子里的。张浩还带来一名苏联培训的报务员。不久,跟莫斯科的无线电通讯重新建立起来,控制通讯的是毛。
张浩带来斯大林的话,红军可以通过外蒙古“接近苏联”接受军援。中共长期追求的战略目标——“打通苏联”——可以开始行动。
毛的使者陈云此时已在莫斯科,十月十五日向共产国际作了亲毛的汇报。十一月,苏联出版了经过仔细审改的陈云的报告,称毛为中国共产党“久经考验的政治领袖”。《真理报》发表文章,以天花乱坠的辞藻,把毛描绘成好似契诃夫(Anton Chekhov)笔下的主人公,病体歪歪但意志坚强地奋斗。标题赫然为:“中国人民的领袖:毛泽东”。自中共成立以来,莫斯科首次正式认可毛为中共领袖。
长征结束当天,蒋介石约见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这是长征开始后蒋第一次见鲍大使。蒋提议跟苏联签订一个针对日本的秘密军事同盟。日本这时对中国的侵略又升了级,在华北策动五省“自治独立”。苏联人对蒋说,要订同盟他得先“跟中共调整关系”。蒋介石的亲密助手、“中统”创始人陈立夫随即秘密跟鲍格莫洛夫和武官雷邦谈判与中共打交道的具体问题,用的词是与中共“合作”。
谈判中,陈立夫向苏联大使要求释放蒋介石的儿子经国。陈立夫对我们说:“我给他讲:我们两国签订协议,弄得很好了,你为什么要扣住我们领袖的儿子呢?为什么不能放他回来呢?”陈立夫补充一句,说他这样做“没得到蒋公的同意”。看来作为蒋介石以“红军换儿子”的知情人,他知道这交易绝对不能说是蒋要办的。
但是斯大林仍然扣住蒋经国不放。经国做人质迄今已有十年。那年三月,在乌拉山的重机器厂中,爱情给这个二十五岁年轻人的黯淡生活带来了一束光明,他跟俄国姑娘、技术员方良(Faina Vakhreva)结了婚。十二月,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为了毛和中共,经国的人质生涯还得继续下去。(待续)
──转自《大纪元》
(责任编辑: 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