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2021年08月16日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以最快的速度造就了一代无论是禀赋还是质素都堪称前所未有的富人。中共曾经体制性地接纳过他们,各届最高领导人或说过让他们暖心的接纳之语,或做过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中共自己人的事。如今这种好日子行将消逝,2015年后出现的新公私合营、民营经济退场论虽然被习近平2018年11月的讲话暂时化解,现在却成了头顶上的密集乌云。我相信,大多数民营企业家们都在密切从去年11月开始的行业整顿,敏锐之人会闻出其中的味儿,清楚感受到调整中国经济的公私权重势在必行。
被打击对象,政府认定其对政权有伤害能力
中共国政府大举整顿科技(服务)业,阿里巴巴创办人马云、拼多多创办人黄峥、小米创办人雷军、字节跳动创办人张一鸣等行业巨擘为求安全,不断大手笔捐款做慈善,想通过顺应当局的扶贫政策方向,规避被进一步审查的风险。
中共国政府打击的这些企业当然都是民企,但当局也并非见民企就打击。仔细分析,就会发现中国当局选择打击目标有个共同点,即当局认为他们对政权有(潜在的)伤害能力。
以马云为例,这是中国富豪中最高调,最张扬的一位,也许这份张扬让他隐隐觉得不妥,因此自号“风清扬”,想借这位武侠小说中的世外高人的避世来明志自况。马云一是喜欢结社,涉足各种社会事业。外界都知,中国是个严厉禁止结社的极权政府控制下的社会,但他要成立一个江南会,江南会的八位浙商当中的另外七位,成立之初论富有人超过他,论出头露面属他第一。二是喜欢办“外交”,马云先后见过的国家元首有德国总理默克尔、美国总统奥巴马与川普、印度总理莫迪,俄罗斯总统普京、加拿大总理特鲁多等等,见了面犹可,还要汇集成一本相册炫耀一番,一篇《马云:中国首富的政界朋友圈有多强?》列举了马云的“外交”成就。
见过世面的当然知道这种见面算不上“朋友”。孔夫子云,君子相交以类,你一位商人广交世界各国元首朋友,还要拿出来炫耀,这在中国确实是个大忌。尤其是习近平这位中共当家人不比胡温,比江南会资格更老的企业家具乐部泰山会,见势不妙于2017年悄然解散。而马云却将其转型为“湖畔大学”,当真是不懂韬光养晦。
再来说孙大午,他算是中国命运最坎坷的民营企业家之一。他创办大午企业,造福乡梓,中国当局按照当时的惯例 ,在1995年大午集团跻身于中国五百大私营企业之后,将其选为保定市人大代表,1996年8月他“当选”保定市禽蛋产业联合会理事长。但孙大午有个特点,很想为中国社会做点经济之外的贡献,因此广交学界甚至维权界朋友,在大午网站上刊发时论,指点江山。2003年4月31日,徐水县公安局通知大午网站:该网站发表的《小康社会的建设及难点》《悼念李慎之》《两位民间商人关于中国的时局及历史的对话》三篇文章严重损害了国家机关的形像,宣布整顿网站,停止营业6个月,罚款15000元。从此以后,孙大午与牢狱结了缘,2003年5月29日,他被以非法集资的罪名遭到收押,其后判其有期徒刑3年、缓刑4年,罚金10万元。几年之后孙大午回归企业,对企业进行改造,通过设立董事会、理事会和监事会三个机构,来实现对企业的所有权、决策权和经营权的分离与制约——这一企业治理结构,其它企业也有,但人家在商言商,不会用禁忌词。但孙大午却要用私企立宪、劳资共和来命名这种企业治理结构,而中共国政府此时对美国在华策动颜色革命已经非常警惕,认为孙大午是借企业“立宪”、“共和”来影射时政,不惜罗织罪名陷其入狱。
对科技公司的整顿,倒是与西方并无二致。我已经多次说过,从2020年美国大选之后,世界各国包括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美国盟友也不希望发生美国那类科技公司介入大选、操控舆论之事。只是欧洲是通过反垄断监管部门加强对亚马逊、谷歌、脸书、苹果等科技企业的监管,中国当局用的是另一类名义。但目的相同,除了数据安全,所有国家都不希望这类企业借数据掌控权来介入甚至操控政治。
中国私企:让党信任不容易
中国私企与党曾经有过一段蜜月期。从邓小平改革开放之初允许个体经济存在,宣布“个体经济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必要补充”开始,直到江泽民在十五大报告中正式确立“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项基本经济制度”,承认“非公有制经济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后,允许资本家入党,并根据其企业规模与社会效益而吸纳进各级人大、政协,算是进入蜜月期,这蜜月期一直延续到胡温时期与习的第一任期前期。据《纽约时报》2015年两会前夕报道,胡润百富榜上中国最富的1271人里,203人(1/7)是两会代表,他们的资产总和近3万亿元人民币,超过奥地利经济总产值。2017年“两会”5100名代表中,个人财富超过20亿元以上的“富豪代表”有209人,他们的个人财富综合总和3.5万亿元人民币(约5100亿美元),相当于比利时、瑞典或波兰等国家年GDP总量。
尽管“两会”成为中国富豪俱乐部,但中共历代领导人骨子里没将私营企业当作自己人,对民营经济始终未脱“利用”这一思路,认为私有资本的力量无法预测而且不能完全信任。习近平接任中共掌门人之后,就将“建立纯洁的官商关系”放在首位,通过反腐,清理掉大大小小的数个官商集团,再将当时在中国资本界呼风唤雨的王健林、吴小晖、肖建华等逐一压在“五指山”下之后,就开始继续其未竟之业:调整国有经济与私营资本在经济中的权重。
习近平从2013年开始反腐,两年内党政军洗牌基本完成,这种情势让他觉得调整经济中的公私权重时机已臻成熟,于2015年10月推出胡温时期就在酝酿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指导意见》(通称为《国企改革方案》),从这时开始直到2018年,这段时期“私营经济退场论”、公私合营2.0版即将推行,引起国内民营企业界极大恐慌。
习近平安抚民企的弦外之音
让习近平暂停调整步伐的是中美贸易战开打。2018年3月,美国总统川普开始对华贸易战,中国受到极大打击,安内成为要务,习近平不得不出面安抚惊慌不已的民营企业界。在2018年11月1日召开的民营企业座谈会上,习近平在讲话中高度评价民营经济对中国经济奇迹所起的重要作用,被广为传颂的讲话内容中,有如下一段:民营经济具有“五六七八九”的特征,即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给民营企业喂了一颗定心丸。但是,很多人完全没注意习近平讲话还有一句伏笔:“民营经济发展首先是一个经济问题,但又绝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我读讲话全文看到这句,但发现媒体基本不引用,不太清楚私营企业主有多少人关注了这段话。
事实证明,习近平的讲话只是口惠,私营部门在获取贷款上难度越来越大。据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20年10月发布的报告,中国近年来对私营部门的信贷下降,以及对国有部门的信贷上升。2013年,银行信贷的35%流向国企,57%流向私企;2014年,60%流向国有,34%流向私营,其余流向外资或合资企业。到2016年,国重民轻这一趋势更加严重:83%流向了国有或国有控股公司,而只有11%流向了私营企业——据彼得森报告说明,2016年是可获得中国官方数据的最后一年。这段时期抓住一些有污点的民营企业加以整肃从未停手,《人民日报》每隔一段时期就要强调:“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私企当中建立党组织,是中共加强对私企控制的重要手段,到2015年底,全中国有157.9万个非公有制企业已建立党组织,占非公企业总数的53.1%。
当初让私有经济存在发展,是因为中共政治需要;现在,让私营经济逐渐退出一些领域,也是中共盘算利害得失之后的政治考量。如今,习近平连任已无悬念,中国调整经济的公私权重势必会强力推行。今后若干年中,中国私企巨头们将以各种姿态被迫或者“主动”离开社会舞台,江胡时期两会的“富豪俱乐部”将成为他们的光荣回想。
(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何雅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