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亿苇:重庆唱红打黑的成效在哪儿?

重庆经济这些年有了一些有益的发展,城市建设给山城面貌带来新的变化。这些,被解释为唱红打黑的成果,但如果大家仔细一想,恐怕会得出符合实际的理性判断。这些年,重庆忙着唱红打黑,但其他没有这样做的内地城市或中西部城市,同样没闲着。大家到成都看看,到西安、太原、兰州等地瞧瞧,即可发现,其实,除了唱红打黑不同,全国都是这样。重庆另外宣扬的治安问题,中国很多内地城市或中西部城市,同样不错。

内地城市或中西部城市经济发展,得益于国家推进中西部经济发展的大政策,也得益于沿海地区产业升级,迫使一些企业向中西部转移。社会治安,有一个特殊的现象。这就是由于中国未能很好地解决户籍管理、流动人口管理等问题,让沿海地区社会治安复杂化。在广元市,笔者曾发现当地车辆就是忘了锁,也难得有人盗走。与朋友交谈,他们说那些人在本地,一般都老实本分。在外地,有的人抱着偷了就可以逃走的心态,容易干坏事。因此,用一些别有用心的心思解释一些现象,结果很可能理论不符合实际。

真正能够体现唱红打黑成果的,应当从官风和民德这两边看。可为了塑造一些假象,地方政府严格控制负面新闻的报导,也可暂时蒙蔽一些人的眼睛。但有些事,到一定的时候,是无法掩盖的。王立军出事,重庆的官风便没有办法做好的解释了。民德方面,又有几件事可以解构重庆的虚假宣传。其一是去年的重庆城管打人之事,其二是重庆地沟油事件,其三是重庆村民哄抢车祸货物事件等。其中哄抢车祸货物是最近发生的事。一辆贵阳货车,载有上百万的日化用品中。车到重庆綦江雷神店的东溪瓦窑沟大桥时,货车前轮爆胎,滑在路边。路旁的村民看见,不是帮人而是坑人,哄抢车上的东西。司机试图阻止,没用。交警来了,只管处理交通事故而不管村民哄抢。这也就是重庆的民德,并未比别的地方体现什么先进性来。利益当头和其他什么当头,他们该出手时就出手,一点也不含糊。

要知道,重庆唱红打黑好多年了。真相其实很可能就是当年高喊“文化大革命就是好”那般,只不过虚假宣传做出来的表面文章而已。若再持续多年,把重庆财政的一点点积累花光了,重庆的可持续发展基本资源不复存在,那最后,自是重庆的普通民众受苦日子煎熬了。
文革时代搞阶级斗争,搞那些虚妄的东西,一个重要的一点是在经济发展数据上做假。重庆的经济,不仅是那些楼堂馆所,虽然楼堂馆所可以给人一种视觉刺激。生活在广东,我能做一个简单的观察。如果重庆经济当真发展得不错,那么,在广东的重庆人、四川人应当大大地减少,尤其是那些农民工。可是,身边的重庆人、四川人,如今依然很多。去年广东古巷、新塘事件,也可间接的证明。那些四川人(其实也包括大量重庆人),在广东对当地人意见很大,是选择抗争而不是跑去重庆另谋生路。重庆的经济如果真有那么好,按道理可以吸纳大量劳工的。不是说事实胜于雄辩吗?

现在中国社会,有那么一帮人就是在改革开放出现问题的情况下,臆想文革年月是一个好时代。他们郁于意识形态的陈见,头脑中形成了教条主义偏见,不愿意反思极左路线,反思文革。同时,也不允许改革开放去意识形态化,总用右派的帽子和所谓敌对势力来压人,总是想方设法阻止中国的文明进步。有些人虽然经历过文革的苦难,却对文革做教条主义的解读,认为毛泽东当年的主观愿望是好的,只不过被坏人利用了。因此,极左路线是正确的,邓小平的改革路线是错误的。证据就是文革时代,没有贪官,全国人民一心为公。可实际上,文革时代干部享有特权,而且即使在人治的政治高压中,也有不少人贪污腐败。文革时代,一是社会财富少,金额和现在相比,显得少很多;一是那时候媒体不允许负面报导,让人误以为社会上没有那么多坏事。文革开始没多久,社会上开后门的风气盛行。开后门,其实就是腐败,而且是大面积的。只不过当时仅见诸政府文件和一些评论中,而少有实例的报导罢了。由于发明了“开后门”一词,一方面让人感到腐败不严惩,一方面当时的权贵阶层形成共识,就是此事可以原谅的。什么是开后门,难道不是权钱交易吗?难道不是一些人可以比别人多捞取一点现实好处吗?

中国的正确道路,只有朝民主法治道路上走。可是,中国当前的情况是,即使当年的改革同路人,在他们在改革中得到很多利益后,现在也不那么愿意继续改革了。他们很清楚,正是极左派不同意中国民主法治化,才让他们利用不完善的法治体系一夜暴富。如果依法办事,讲民主,那么,他们就不可以继续在社会竞争中得到不当优势。此外,他们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过去升官致富的手段不清白,担心民主法治化被秋后算账。对他们来说,就这样混下去最好。能够多从社会索取一些,纵然没有未来,他们也可以凭积累的个人财富到外国去生活。因此,中国出现了不少裸官,出现了大量怀揣外国绿卡的富人。我们看到很多影视界明星致富后,也成为外国人了。于是,这些人利用极左分子阻止中国的进一步改革,甚至还愿意掏点钱来,资助那些极左人士。

重庆唱红打黑,最大的问题是给中国前途命运带来深深的忧虑。如果极左那一套当真重新成为中国的基本路线,那结果必然是灾难性的。中国现在的经济处于上升期,社会还有一定的能力为改革付出必要的社会成本。如果被极左派和既得利益者拖住了手脚,社会没有资源为民主法治建设提供必要的支持,那么,中国最终只能还是选择人治社会。那就意味着中国的社会关系很难理顺。在社会矛盾积累到一定阶段时,也只有内乱了。

如果中国可以对文革、对重庆唱红打黑等足够的反思,让民主价值观得到民众的充分理解和支持,那么,这个国家才有真正的希望,可持续发展才有真正的保障。

文章来源:《博客日报》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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